“绝了,我说为什么那段话写得那么勾人眼泪,原来喝了点儿。”
“他怎么能这么肉麻.....”
况野说出心中所想:
“肉不肉麻不清楚,但很有力量。”
扎克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些年他躲着不肯回家,也是不想让本尼德克再度陷入失去妻子的痛苦中。
“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意要参赛,就不会出事故,老妈也不会因为担心我就......”
“我本来以为,老爸看到我就会想到老妈。”
“所以你才迟迟不肯回家?”
扎克叹了一口气。
况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啊,想太多。”
“给你讲个我身边的故事。”
“我姥姥有阿尔兹海默症,到后期的时候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
“简单来说,就是饿了也不会自己找着吃饭填饱肚子。”
“遇到危险也不会觉得那是危险......”
“姥爷每天会带着她到楼底下晒晒太阳,但就一次,姥爷多看了一眼其他老大爷下棋,然后一转头,姥姥就不见了。”
“他疯了地找啊,报警,调监控......”
“监控显示,姥姥最后出现在西边,那里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
扎克放下保温杯,盯着况野。
况野露出一丝苦笑:
“没有找到,打捞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姥爷和我们,就是这样吊着一丝希望地过日子。”
“甚至,他每次吃饭都会在对面摆上一双碗筷。”
扎克轻声道:
“你姥爷比你们都痛苦。”
况野点点头:
“是啊,他比我们都痛苦。”
“他是照顾姥姥最多的人,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都是至亲,哪一个心里能好受呢?”
听到这句话,扎克猛地看向了况野。
况野的双眸闪着微光,始终带着一丝微笑。
扎克一瞬了然。
况野坦然讲出最难过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安慰自己。
是啊,都是至亲。
本尼德克又怎么会怪自己的儿子?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有向前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况野,谢谢你。”
况野眯起眼睛,问道:
“怎么谢?”
扎克指了指手边的红色启动键:
“带你出海。”
说着按下了启动键,沉睡许久的全息仪表盘次第亮起。
扎克观察了一下各项数据,随即左手握住了液压绞盘把手。
很久没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突然勾起了回忆。
缆绳脱离码头的刹那,船身轻微后坐。
“升帆了。”
扎克拨动了碳纤维拨片,下一秒电机发出了轰鸣。
主帆如同飞鱼一般破水而出。
紧接着,扎克踩下红色踏板,展开了水翼。
水翼入水瞬间,船体发出了低频共振。
动力测试之后,扎克旋转碳纤维锚绞。
锚链出水时缠着一团马尾藻。
船头劈开第一道浪时,扎克对着况野笑了笑,灿烂自信: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