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婉容这套行云流水的“揪耳—拉人—训斥”三连击,直接把现场气氛从“青春伤痛文学”扭转成了“家庭伦理喜剧”。
尤其是洛星河,前一秒还是心怀苍生、拒人千里的孤高王者。
下一秒就成了被老妈当众拧耳朵、公开处刑的社死现场男主角。
他整个人都麻了,只能用眼神疯狂示意角落里还在憋笑的秦武圣和郑武圣:救一下啊!两位前辈,你们的武圣尊严呢?
然而,两位武圣对视一眼,果断选择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们只是路过的雕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开玩笑,这可是战神夫人处理家事,谁敢插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叶倾瑶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感到尴尬或恼怒。
她看着那个被亲妈治得服服帖帖,脸上写满“生无可恋”的洛星河,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里,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最终,化作一抹极浅、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原来,他不是天生的冷漠。
原来,他那番“人族未兴,何以家为”的豪言壮语,并非拒绝的托词,而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宏愿。
一个在“修为尽废”的低谷期,想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整个人族的未来,是北境的血魔,是东海的海族……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耽于儿女情长的普通人?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自己好像……看得更清楚了。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耀眼。
“阿姨,您别怪他。”叶倾瑶开口了,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柔和,“他没有说错。”
钱婉容一愣,揪着儿子耳朵的手都松了半分。
叶倾瑶的目光落在洛星河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复杂,只剩下纯粹的欣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我明白了。你的路,确实不是我能随便踏足的。”
洛星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犊子了,这下彻底把天聊死了。
谁知,叶倾瑶话锋一转。
“不过,我不在意。”她轻轻摇头,嘴角那抹笑意愈发明显,“你拒绝我,不是因为看不上我,而是因为你的心中装着整个世界。这很好。”
“所以,婚约的事,就按你说的办。”
钱婉容急了,刚想开口,却被叶倾瑶抬手制止。
“但是,”叶倾瑶看着洛星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会看着你。看着你一步步变强,看着你亲手把那些异族……全部杀光。”
“在那之前,你可别死了。”
说完,她不再多言,对着钱婉容和两位武圣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那背影,一如来时般利落飒爽,只是那步伐中,似乎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院子里,只剩下被这神转折搞得一头雾水的钱婉容,和终于重获“耳朵自由”的洛星河。
“……”
钱婉容看看儿子,又看看叶倾瑶远去的背影,沉默了足足三秒。
三秒后,母上大人的怒火,重新连接。
“好啊你个洛星河!你个臭小子!”
钱婉容双手叉腰,活像一只被惹毛的护崽母老虎,绕着洛星河转了两圈,气得直点头。
“你行,你真行!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多好的台阶!你倒好,杵在那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你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
洛星河揉着发红的耳朵,一脸无奈:“妈,这不是挺好的吗?她理解我了,事情也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