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这太荒谬了！一个精神病人，能设计出推动国家顶级科研项目前进五年的方案？”
“一个精神病人，能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这分明就是为了脱罪，而伪造的虚假证明！”
他的话，也代表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这确实，太不合常理了。
然而，叶朝秦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极其冷静。
“我反对你的反对。”
“首先，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在常人眼中，都有着异于常人的偏执和行为模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伟大。”
“其次，创伤后应激障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疯了’。”
“患者在大多数情况下，与常人无异，甚至表现得更为出色。”
“只有在特定情境的刺激下，才会诱发情绪和行为的失控。”
“比如……”
她微微提了提眼镜，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原告席。
“比如，在感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
她的解释，专业，冷静，无懈可击。
一时间，对方律师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法庭之上，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辩方手握秦峰的赫赫战功、科研价值以及这份心理评估报告，为他争取最大程度的宽恕。
而控方则死死咬住“杀人”这个无法辩驳的事实，要求严惩不贷。
秦峰背后的势力，确实超乎想象的强大。
从军科院到南部军区，甚至还有青藤大学这样的顶级学府，都在为他站台。
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是证明秦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法庭能够酌情处理。
他们无法改变，秦峰杀了人的事实。
高健等人罪有应得，但审判他们的，应该是军法，而不是秦峰的拳头。
至于那份心理评估报告，虽然让局势发生了惊天逆转，但也像一柄双刃剑。
它能为秦峰减轻罪责，却也给他打上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标签。
时间，在激烈而胶着的辩论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整两个小时后，审判长终于敲响了法槌。
“所有证据和证词，均已呈堂。”
“合议庭将进行最后评议。”
“休庭十五分钟！”
……
十五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审判长再次回到审判席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的宣判时刻，到了。
旁听席上，无数人为秦峰捏着一把汗。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怕是要在牢里待上几年了。”
“几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这可是军法！”
“就算出来了，有了这个案底，军旅生涯也彻底完了，太可惜了。”
武器测试部的那几名代表，则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嘴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上扬。
在他们看来，秦峰就算有精神病当挡箭牌，也难逃牢狱之灾。
敢跟他们斗？
这就是下场！
兰娜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整个大厅里，或许只有一个人，依旧保持着镇定。
那就是秦峰。
他甚至还有心情，朝着兰娜的方向，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轻松的模样，让周海龙看得心急如焚。
这小子，是真不怕死，还是病得已经不知道怕了？
“肃静！”
审判长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