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在酒店里，一脸坏笑的混蛋。
是那个在洪水中，救她于危难的男人。
也是那个……睡了她两晚，让她又气又恨，却又忍不住心跳加速的……大混蛋。
她以为，等这一切结束，她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账。
可现在……
人没了？
“姜老师？姜老师？”
张律师端着一碗热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嘴唇干裂，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完了。
全完了。
好不容易抱上的神仙大腿，能带着自己平步青云的英雄……就这么没了？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比江城的天气还要灰暗。
姜妍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手机，在之前的混乱中早就没电了。
但安置点里，到处都有人在用手机看新闻，到处都有小电视在播放着紧急报道。
她不想看，不想听。
但那些声音，却像魔咒一样，拼命地往她耳朵里钻。
“……英雄秦峰，在成功炸山堵住洪峰后失踪，现在正在……”
“……现场专家表示，秦峰同志以一己之力，为江城数十万民众争取到了至少48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他的功绩，将永载史册……”
“……让我们永远铭记这个名字，秦峰……”
失踪……
永载史册……
姜妍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伸出手，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自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空洞的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那个混蛋……
那个王八蛋……
怎么就……死了呢？
……
京都。
李家，李清雪被管家抓了回来。
“我不准！”
一声怒喝，在奢华的客厅内回荡。
李清雪的父亲，李长青脸色铁青地指着门口的保镖。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小姐不准踏出这个家门半步！”
“爸！”
李清雪双眼通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江城封路了，所有公共交通都停了！我知道！但你们有办法的！求求你，送我去江城！”
“胡闹！”李父一拍桌子，“你知道现在江城是什么情况吗？”
“那是灾区！是禁区！你一个女孩子跑去添什么乱！”
“我不是去添乱的！秦峰他……”
李清雪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她不敢说出那个词。
牺牲。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脏上。
崩溃。
前所未有的崩溃。
“清雪，别闹了，江城现在是军事管制。”李长青气不打一处来。
李福上前耐心劝说。
“大小姐，家主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准往江城跑。”
现在，李清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
看着那个男人，被全网悼念。
看着评论区里，那一片片的“英雄走好”。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秦峰……
你这个混蛋……
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