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圣殿的空气里,还飘着未散的邪力余味,却被地脉泉涌来的暖雾压得淡了。林清寒握着寒月剑踏向泉眼时,剑刃突然轻轻一颤,像是被泉底的什么东西拽了一下——那是本源石碎片在呼应,隔着三尺岩层,都能传来滚烫的灵力搏动。
“放松些,生死道力会护着你,邪祟近不了身。”刘源的声音落在身后,他周身的白色道力已织成一张光网,罩住泉眼四周,光丝落在皮肤上,暖得能化掉指尖的冰碴。
林清寒点头,将寒月剑尖抵在泉底的玄色岩层上。她闭上眼,刚把道力顺着剑刃送出去,剑身上突然“腾”地燃起蓝色寒焰——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烛火,而是凝成寸长的焰苗,像有生命般绕着剑刃转,连泉水里的黑紫色余毒,都被焰光烤得滋滋冒白烟。
“嗡——!”
泉底猛地传来一声震响,岩层裂开细缝,一缕金芒从缝里钻出来,越来越亮,最后竟将整汪泉水都染成了金色。一块巴掌大的本源石碎片从岩层中浮起,碎片上的纹路像活过来的龙,顺着泉水缠向寒月剑,与蓝色寒焰缠在一起,一金一蓝两道光拧成螺旋,在泉中央转得越来越快。
“就是现在!”刘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林清寒立刻催动地脉灵力,顺着光螺旋注入碎片。刹那间,碎片爆发出的金光差点晃瞎人眼——不是刺眼的亮,是温润的、能渗进骨头里的暖光,顺着泉眼往地底钻,又顺着地脉脉络往圣殿外冲。
圣殿外,原本蔫得像霜打了的护城符阵,突然“嗡”地醒了!金色光膜从城墙根往上爬,像潮水般裹住整座凛冬城,残余的黑雾在光膜上撞得粉碎,连风里的邪味都被扫得一干二净。城墙上,受伤的修士们正咬着牙绑绷带,突然感觉体内道力像被温水泡过,连胸口的伤口都不疼了;临时帐篷里,小孩捧着刚热好的粥,哈着白气笑,粥碗上都沾了点金光。
林清寒睁开眼时,本源石碎片已融进地脉泉,泉水清得能看见泉底的金色符文,泛着的灵力浓得能攥出水来。可她刚要转头跟刘源说话,却见刘源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的白色道力绷得像拉满的弓,正往泉眼深处探。
“怎么了?”林清寒的手瞬间按在剑柄上。
“地脉里藏着东西。”刘源的道力收回来时,指尖沾了点极淡的黑霜,“本源石激活时,我摸到了一缕邪力——不是四护法那种杂碎邪力,是冷得能冻住道脉的阴邪,从地脉根子里往上传,源头在极北的冰封魔渊。”
他顿了顿,声音里裹着寒意:“那地方埋在万年玄冰下,传闻上古时封印过邪祟,现在邪力翻涌,怕是成了魔修的‘粮仓’。他们要开虚空之门,肯定得靠那地方的邪力补能。”
林清寒的寒月剑突然颤了一下,剑刃上的寒焰凝成个小冰花,指向北方——那是冰封魔渊的方向。“得问出他们老巢的位置,不能让他们安稳补能。”
两人转身看向圣殿角落,毒蝎和血屠被金色光绳捆在石柱子上,光绳勒进肉里,邪力顺着绳结往外渗,在地上积成小滩黑冰。玄魇的尸体已经塌了,邪力被金骨力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滩发臭的黑灰。
刘源走到毒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毒蝎的脸早没了之前的阴狠,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一落地就冻成了小冰珠,牙齿打颤打得咯咯响。刘源指尖凝出一缕白色道力,像细针似的扎进他眉心——
“啊!”毒蝎的惨叫像被掐住的破锣,“道力……道力在烧我的经脉!别烧了!我都说!”
刘源的道力松了半分,却没撤回来:“说清楚,老巢在哪?虚空之门是什么东西?”
“老巢在……在万骨窟!”毒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极北冰原往南三百里,窟里全是上古修士的骨头,首领玄狱就住在最深处!我们四护法只是前锋,打凛冬城是为了抢地脉灵力,给虚空之门凑最后一波能!”
“虚空之门能通虚空界?”林清寒追问,寒月剑的寒焰又亮了几分。
“是!玄狱说……说门一开,虚空魔兵能像潮水似的涌出来,到时候北境就没人能挡!”毒蝎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而且……而且门就快开了,最多再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