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部落的夜幕被篝火染得通红,距离突袭邪晶矿仅剩最后一夜。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北境诸部的族人围坐成圈,篝火堆上架着的冻羊肉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是北境战前传统的“雪祭”,用最纯净的雪水、最烈的雪酿,祈求先祖庇佑,也为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壮行。
石牙部落的老阿爷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篝火旁,手中捧着一个黝黑的陶坛,坛口飘出浓烈的酒香。他将陶坛放在石桌上,用北境古语唱起了古老的祈福歌谣,歌词虽晦涩,却透着对土地的敬畏与对和平的期盼。部落族人跟着轻声哼唱,篝火的光芒映在每个人脸上,有不舍,有坚定,却没有丝毫怯懦。
“刘小英雄,小虎娃,过来。”老阿爷唱完歌谣,招手让刘源和王小虎上前。他掀开陶坛封口,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窖藏了十年的雪酿,北境最烈的酒,只有在生死存亡的时刻才会取出。老阿爷用两个木碗满满斟上,雪酿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在篝火下格外诱人。
“这碗酒,是北境的‘同生酒’。”老阿爷将一碗递给刘源,另一碗递给王小虎,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喝了它,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先祖在天有灵,会看着你们,护着你们平安回来。”
刘源接过木碗,碗壁传来陶土的粗糙触感,雪酿的烈气呛得他鼻尖微酸。他看向身旁的王小虎,对方也举着碗,眼中满是郑重。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将碗举过头顶,对着篝火方向敬了敬,随后仰头将雪酿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如同火烧般灼热,却瞬间点燃了心中的斗志,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淌进胃里,驱散了北境的寒意。
“好!够劲!”王小虎抹了把嘴,将空碗递给老阿爷,“阿爷您放心,等我们毁了邪君的熔炉,回来再陪您喝一坛!”
老阿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阿爷等着你们,到时候把最好的冻羊肉给你们留着!”
篝火旁的族人纷纷鼓掌,雪灵部落的弟子用冰灵术在篝火旁凝结出冰雕——雕的是北境的雪山与草原,象征着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风蚀部落的弟子则用沙砾在地上画出防御阵的纹路,轻声讨论着明日如何配合林清寒布置伪装;圣教弟子坐在角落,擦拭着手中的法器,符文在火光下泛着淡金光芒。
林清寒捧着离火玉,走到刘源身边,眼中映着篝火的跳动:“跟我来,有东西给你。”
两人走到部落边缘的哨塔下,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雪地上铺了一层银霜。林清寒将离火玉放在掌心,红光缓缓亮起,她指尖凝聚起一道柔和的火焰灵力,轻轻按在刘源的青影剑上:“离火玉的灵力能与冰璃心共鸣,我将一半灵力注入你的剑中,让它兼具圣焰与冰灵双重属性——遇到邪晶核心时,既能用圣焰灼烧邪力,又能用冰灵之力冻结核心,比单独使用更有效。”
红光顺着剑刃缓缓流淌,青影剑的淡青色剑身上,渐渐浮现出暗红色的火焰纹路,与刘源掌心的血蛊邪焰、虫母珠灵韵相互呼应,形成一道三色交织的微光。刘源挥动剑刃,剑气划过夜空,带着淡淡的灼热与清凉,没有丝毫冲突,反而更加凌厉。
“多谢。”刘源握紧剑柄,转头看向林清寒,月光下,她的侧脸格外柔和,之前的坚毅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清寒避开他的目光,指尖轻轻拂过离火玉的纹路,声音轻得像雪花飘落:“邪晶矿里邪力太强,你……一定要小心。”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抬头,眼中满是认真,“等这场仗打完,我们一起回圣教,去给曾长老扫墓吧。她当年在北境布下这么多后手,肯定也想知道,邪君被打败了,北境安全了。”
刘源心中一暖,之前的紧张仿佛被这简单的约定化解。他郑重点头,声音坚定:“好。到时候,我们还得告诉她,她留下的冰璃心和虫母珠,真的守住了北境。”
两人并肩站在哨塔下,月光洒在身上,没有过多的话语,却有一股默契在空气中流淌。远处的篝火声、族人的谈笑声传来,让这短暂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他们都知道,明日一别,便是生死未卜,但只要想到战后的约定,心中便多了一份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