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 万魂绝命蛊发出愤怒的嘶吼,黑影猛地撞向蛊母像。整座雕像摇摇欲坠,胸口的洞口突然喷出股浓稠的红光,将黑影撞得粉碎。但红光中,刘源和阿蛮同时看到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一幕 ——
蛊母像的石脸正在剥落,露出蜜色的皮肤,高挺的眉骨,只是眉眼间多了份沧桑与威严。她的眼睛不再是血珠,而是两颗清澈的绿宝石,正悲悯地看着下方的三人,嘴角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先祖……” 刘源与阿蛮同时开口,声音竟完全一致。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心中的震撼,阿蛮的敬畏与刘源的疑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复杂的情绪洪流。
蛊母像没有回应,只是胸口的洞口渐渐合拢,将刘源的红线和黑影一同困在里面。石质的手掌缓缓抬起,指向困住林清寒的锁灵链。一道绿光从她指尖射出,锁链瞬间化为齑粉。
“快走!” 林清寒重获自由,立刻冲到阿蛮身边,离火玉的红光尽数注入她体内,“你们的通感在消耗她的生命力!”
刘源这才察觉,阿蛮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而自己的血蛊印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灵力。他想收回红线,却感觉到阿蛮的意念传来:“别收…… 她在教我们……”
无数信息顺着红线涌入两人脑海,那是蛊母留下的传承 —— 血蛊印并非诅咒,而是用来镇压万蛊的钥匙;山民的血契并非束缚,而是与万灵沟通的桥梁;夜宸真正的目的,是夺取蛊母血脉和万魂绝命蛊同归于尽时逸散的本源灵力。这些信息由刘源的理智与阿蛮的直觉共同解析,瞬间便明了了前因后果。
“夜宸…… 在雕像里!” 两人同时惊呼,红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们看见夜宸的黑袍从洞口被挤出,在红光中渐渐消散,只留下枚墨玉令牌,落在石台上。
“我的容器…… 我的力量……” 夜宸的声音带着不甘的嘶吼,最终彻底消失在红光中。这一次,刘源和阿蛮都清晰地 “听” 到了他声音中的恐惧 —— 那是对血脉相连之力的恐惧。
蛊母像胸口的洞口终于完全合拢,石质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随后便开始风化,化作漫天石粉。那些石粉落在阿蛮身上,她小腿上的黑痕竟在一点点消退,刘源锁骨处的血蛊印也随之泛起温暖的光,两股力量在通感中完成了最后的交融。
黑影彻底消失了,溶洞里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刘源扶起脱力的阿蛮,两人的指尖相触,立刻便知道了对方想说什么 —— 阿蛮在担心石寨的遗民,刘源在思索夜宸是否真的消亡,这些念头无需言语,便在彼此心中流转。
“结束了?” 阿蛮轻声问,声音里的虚弱被刘源的灵力稍稍抚平。
刘源捡起地上的墨玉令牌,令牌上的金线纹路已经黯淡无光,却在触到他血蛊印的瞬间,突然碎裂开来。“没有。” 他看着令牌的碎片在红光中化为灰烬,阿蛮同时感觉到碎片中残留的恶意,“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清寒走到石台前,看着那些从阿蛮血液中长出的血色藤蔓,若有所思道:“这些藤蔓…… 在吸收蛊母像残留的灵力。或许,它们能帮我们离开这里。”
刘源和阿蛮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他们能 “看” 到藤蔓内部流动的灵力轨迹,知道如何引导它们生长。在通感的作用下,刘源的红线与阿蛮的血契红痕同时亮起,藤蔓立刻如臂使指般向上攀爬,缠绕着溶洞顶部的石钟乳,织成道通往外界的阶梯。
三人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向上走去。刘源能感受到阿蛮脚下的踉跄,便悄悄分出一股灵力托住她;阿蛮能察觉到刘源肩头的剧痛,便用意念引导他调整呼吸。这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血脉中悄然流淌,比任何誓言都要坚固。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血色藤蔓的根部,那枚小小的狼牙吊坠正静静地躺着。吊坠上沾着的血珠,与藤蔓的颜色融为一体,闪烁着微弱的光。刘源和阿蛮的意念同时掠过那里,心中泛起同样的刺痛与温柔 —— 那是阿石留在世间最后的痕迹,也是他们血脉相连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