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通讯符,任寒风吹散他鬓角的碎发。
“阿雾姐姐,”他对着符纸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好想你。”
……
“我嘞个最北点。”时雾下了车,直接被满天霜雪迷了眼。
她伸手扒拉脸上的雪花,指尖沾上冰凉的湿意。
肉身不畏严寒的时雾这次穿了身白裙子,整个人快跟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裙摆被风吹得翻飞,像绽放在雪地里的铃兰。
为什么不穿其他颜色?她倒是想穿红裙,多张扬啊!
可是那几个人不干……
嘻嘻,上次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也是这样的冰天雪地,也是一袭红裙,他们眼睁睁看着时雾消失在他们眼前,像一滴血渗进无边的白。
那抹刺目的红,成了所有人午夜梦回时惊醒的梦魇。
时雾昨天才穿了身红衣服试水,直接收获一堆可怜巴巴的红眼小狗。
张启灵闷不吭声地跟了她一整日,黑瞎子墨镜后的目光如影随形,解雨宸动不动就要回头看她一眼,连无邪拉着她的手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硬是哄了半天才把这几只狗狗安抚好。
不穿了,再也不穿了!!
时雾对着雪地叹气。
白就白吧,总好过看他们那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阿雾。”
张启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解下自己的灰色羊绒围巾,仔细地,一圈圈裹住她纤细的脖颈,温暖的触感瞬间驱散了风雪带来的寒意,也将那片裸露的锁骨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黑瞎子晃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滚烫的暖手宝,墨镜下的嘴角微微下撇:“小祖宗,您这身打扮……跟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似的。”
语气是惯常的调侃,声线却绷得有点紧。
解雨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前一步,撑开一把黑色的伞,精准地挡在她头顶,隔绝了纷扬落下的雪花。
无邪抱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她身上裹:“这地方零下二十度!冻坏了怎么办!”
很好,宽大的白色羽绒服外套瞬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雪地里冒出来的糯米团子。
时雾看着身边这四个如临大敌的男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在原地轻盈地转了个圈,白色的裙摆在雪地上旋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花。
“好看吗?”
四人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那抹白色在无垠的雪地里,纯净空灵得耀眼,却也脆弱得让他们心慌,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入这片苍茫,随风雪一同散去。
“好看。”张启灵低声说,同时伸手,温热的手掌牢牢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真实的触感让他眼底的寒意化开些许。
黑瞎子咧嘴笑了笑,试图驱散那份凝重:“好看!就是……下次咱穿个鹅黄色的也行啊?多鲜亮!”
他在心里补充:黄色多好,像小太阳,永远明亮温暖,永远不会让人联想到诀别。
解雨宸撑着伞,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笑脸上,无邪则伸手,仔细地帮她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
时雾感慨:
爽!!
谁能有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