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有些委屈,为什么要躲?是不喜欢他吗?
她明明承诺过,不会再留他一个人。可她终究还是走了。
想到这里,心底那份被压抑的委屈骤然发酵,混着漫长等待中滋生的不安,酿出了一股狠意。
这个吻不再温柔试探。
唇瓣相贴的瞬间,他便彻底抛却了克制,吮吸辗转间带着惩罚般的力度,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不休,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抹去所有分离的痕迹。
时雾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撞得晕头转向,缺氧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
唇齿间全是他的气息——清得像长白山的雪,又热得像沙漠的火,矛盾得让她心尖发颤。
她下意识想往后缩,后腰却被他扣得更紧,后颈的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反而将她更深地嵌进他怀里,连指尖都在她发烫的肌肤上轻轻发颤。
寂静的山坡上,细碎的水声混着紊乱的呼吸被无限放大。
他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可在那强势的掠夺之下,又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再次被抛下的颤抖。
直到时雾因窒息发出细微的呜咽,抬手无力地推抵他的胸膛,张启灵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剧烈地喘息着。
他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和迷离的眼眸,眼底翻涌的暗潮未息,指腹却极轻地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
“阿雾……”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裹挟着未褪的情动和一丝不确定的惶然。
“喜欢我。”
“好不好?”
刹那间,万籁俱寂。
沙漠的风止息,远处的篝火与喧嚣都褪成模糊的背景。
宇宙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那两颗同频共振、如擂战鼓般的心跳,在亘古的星辰注视下,无所遁形。
时间似乎被拉长。
直到他看见她眼中氤氲的迷雾缓缓散开,一种了然的、温柔的光亮悄然浮现。
她微微启唇,那个音节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能压住他十年来的不安。
“……好。”
一声落定,仿佛命运的齿轮在此刻严丝合缝地扣紧,发出宿命的回响。
他低下头,将额头重新抵上她的,闭上眼,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借此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嗯。”
星河垂野,旷野无声。
这一刻,他漂泊了百年的灵魂,仿佛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归处。
……
时雾靠在张启灵怀里,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悠哉悠哉地捻过他交握的手。
他的指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磨出的薄茧,唯独右手食指与中指奇长——是练发丘指练出的模样,骨节处还留着淡粉色的旧疤。
她来了兴致,指尖轻轻戳了戳那两根修长的指节,又顺着指缝滑进去,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
张启灵任由她摆弄,另一只手还圈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点痒:“好玩?”
“嗯,”时雾仰头看他,眼底晃着笑,“比我的手长好多!”
他耳尖悄悄泛红,却任由她摆弄,手臂收得更紧,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她发间:“嗯。”
指尖悄悄反扣住她的手,突然用那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她软乎乎的掌心。
“痒!”时雾猛地缩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混着夜风落在耳尖,痒得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他没再逗她,只把她的小手整个裹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