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
她挺直脊背,双手乖乖放在膝上,像等待被颁发奖状的小学生。
张启灵站在她身后,指尖捏着她头上的皮筋,动作慢了半拍才轻轻抽出——墨色长发立刻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带着淡淡的清香,落了张启灵满手。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梳齿刚触到发丝,明显顿了顿,似乎在琢磨该从哪里下手,最后才从发顶开始,生疏地、一点一点往下梳。
梳齿划过头皮时,带着细微的麻痒,时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官你轻点呀。”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力道立刻放得更轻,指腹甚至下意识护在她耳后,生怕梳齿蹭到。
偶尔指尖擦过她温热的耳廓,那点暖意像电流似的,让时雾忍不住悄悄攥紧了裙摆。
镜子里,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仪式。
冷白的指节穿梭在黑发间,每一次梳理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明明动作生涩,却偏偏有种让人心尖发颤的温柔。
等时雾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发尾笨拙地绕圈,试图编出个形状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转头看向他:“要不要我教你呀张老师?”
张启灵的动作猛地一顿,指腹还捏着一缕发丝,镜中目光与她撞个正着,耳根悄悄泛了红,却只低低说:“……别动。”
最后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根白玉簪,手指有些笨拙地绕了几圈她的发丝,松松绾了个发髻。
几缕碎发垂在时雾颈侧,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竟意外地有种随性的好看。
时雾好奇地眨眨眼,“小官,这个发簪哪来的?”
张启灵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毛茸茸的触感。他沉默了两秒,才低声说:“雕的。”
他亲手雕的,总觉得应该送给她。
“你自己雕的吗?好厉害!”时雾眼睛唰地亮起来,完美提供情绪价值,来了好一顿夸夸。
“我们小官宝宝怎么这么厉害呀!手艺也太好了吧!”
“瞧瞧这玉簪,雕得多精致啊!”
时雾围着他叽叽喳喳转圈,还偏偏要仰头盯着他眼睛夸,恨不得把每个字都钉进他闪烁的眸光里。
张启灵被她夸得耳根通红,猛地转身背对她,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
时雾立刻跟着蹦跶到他面前,执拗地继续面对面输出,然后……
成功被制裁了!
被手动闭麦的时雾十分懵逼。
宽大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她的唇,止住了她叽叽喳喳的夸赞。
温热的呼吸透过掌心传过来,轻轻拂在张启灵的手心上,带着点痒意。
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指尖甚至有点发烫,却没舍得挪开手,只低声说:“……别闹。”
时雾眨了眨眼,忽然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掌心。
张启灵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般背过身去,只留下通红的耳根暴露在黑发下。
指节无意识地蜷紧,那片皮肤还残留着她呼吸的暖意。
【嘻嘻嘻,还是那个纯情宝宝。】
时雾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