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落差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无从适应。
时间错位,经历断层,连思念都无法同频。
她不会知道,那十年是如何一寸一寸地磨过他们的心头。
更不会懂得,那份等待早已将最初的焦灼与期盼,熬成了一坛深埋地底的陈酿——
初时是带着希冀的清甜,继而转为寻而不得的苦涩,最终在年复一年的守望中沉淀、沉默,化作一种近乎麻木的习惯。
它藏在每一次“也许明天她就回来了”的喃喃自语里,藏在每一个为她洗净、却从未等来主人的茶杯里。
时间在他们之间裂开蜿蜒的峡谷,她是轻盈跃过裂隙的风,而他们是峡谷底部被岁月冲刷的岩石,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等待的沉积层。
当她还在计算着二十四小时里的阴晴圆缺时,他们的思念早已熬成浓稠的琥珀,将\"等她回来\"这个执念,凝固成比永恒更坚硬的信仰。
时雾撑着头感慨,最后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主意——等会儿见到无邪,她先躲起来!然后再突然跳出来,保准能吓他一跳,给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无邪可能会有的错愕表情,她忍不住弯着嘴角,心里的小恶魔都在“桀桀桀”地坏笑,指尖还偷偷比划了个“突然袭击”的动作。
她完全没把000刚才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放在心上,只美滋滋地盘算着:等跳出来的时候,第一句该说“好久不见,没有想我吧?”,还是先调侃他“十年没见,你没变老吧?”
浑然不知,自己满心期待的“惊喜”,在那几个被十年执念熬得近乎偏执的人眼里,会变成怎样让他们失控的“意外”
毕竟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久到再也容不得半点“失去”的可能。
“你们快看!是不是有车过来了!”队伍里负责望风的男人突然指着远处沙丘,声音里满是惊喜。
“对!我好像听到引擎声了!”另一个人侧耳听了听,也兴奋地往那边望,连陷车的懊恼都散了大半。
时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几道车影正从沙丘后驶出来,扬起的沙尘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她眼睛一亮,悄悄攥紧了拳头:oK,无邪来了!
她按捺住立刻冲过去的冲动,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越野车的侧面。
“喂!救命啊!救命!”队伍里的人跳起来挥手大喊,挥舞的手臂在黄沙里格外显眼,成功让驶来的车队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不远处。
一辆越野车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轮廓熟悉却又透着陌生冷意的脸。
时雾赶紧往车后缩了缩,只留一双眼睛悄咪咪偷看——是无邪!
可他好像瘦了好多,下巴线条更锋利了,眼神也沉得像深潭,没了以前的鲜活劲儿。
下一秒,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来,带着点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出了什么事?”
王哥连忙跑过去,指着陷在沙子里的车解释:“我们是来拍纪录片的,车陷这儿了,天快黑了,正愁没办法呢!”
无邪的目光扫过陷车的轮胎,又快速掠过王哥身后的几人,眼神冷得像沙漠里的夜风,没带半点多余情绪。
就在这时,一道清透的少年音从他身后的车里传出来,带着点不耐烦:“喂!无……关根!这破地方什么时候能走啊?我还等着回去呢!”
时雾躲在车后,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声音……
黎蔟?
按剧情线,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找到马日拉,开始寻找古潼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