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念出了这个数字。
崔驰猛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立刻回头看向徐帆。
“宗嘉,也是二十八岁。”
徐帆的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颗石子。
在崔驰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一个巧合,或许是巧合。
但当第二个受害者出现。
并且与第一个受害者有着如此精准的年龄重合时。
这就绝不可能是巧合了。
这一定是凶手在选择目标时,刻意遵循的某个标准。
“查!”
崔驰的反应极快。
他几乎是吼着对身边的警员下达了命令。
“立刻!马上!给我把宗嘉和刘丰这两个人。”
“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都给我调出来!”
“学校、住址、兴趣班、夏令营!”
“任何他们可能产生交集的地方,一个都不许漏掉!”
“是!崔队!”
警员领命,立刻转身跑去传达指令。
现场的初步勘查已经接近尾声。
尸体被小心地抬上担架。
准备运回局里进行更详细的解剖。
崔驰看了一眼那个跪拜的姿势被固定下来的案发现场。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回局里。”
他对徐帆说。
这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
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却丝毫无法驱散笼罩在两人心头的阴霾。
崔驰端着一杯滚烫的美式。
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这绝对是个变态杀人狂!”
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判断宣之于口。
“你看他搞的这些名堂。”
“什么‘母亲的拥抱’,什么跪地忏悔。”
“还有那该死的简笔画……”
“这不是变凶态是什么?”
“他妈的,简直是把杀人当成一场行为艺术了!”
崔驰越说越激动。
仿佛已经看到一个面目狰狞、内心扭曲的恶魔。
正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里。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并筹划着下一次的“演出”。
徐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手里捧着一杯没有加糖的清咖。
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直到崔驰停下来,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他不是。”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崔驰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
“怎么不是?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如果这是一个以杀人为艺术的变态狂魔,”
徐帆抬起眼,目光清澈而锐利。
“那他就是我见过最失败的一个。”
崔驰:“……”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损呢。
徐帆放下咖啡杯,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
“首先,手法太拙劣了。”
“一个真正迷恋‘死亡艺术’的凶手。”
“会用一把超市里随处可见的。”
“普通水果刀来完成他的‘作品’吗?”
“法医的报告你看了。”
“刀刃不锋利,导致他必须反复切割四次。”
“这说明什么?”
徐帆自问自答。
“说明他准备得非常仓促,甚至可以说是业余。”
“其次,他的力量很小,而且在行凶时非常犹豫。”
“这和我们通常认知中。”
“那种冷血、残暴、享受杀戮过程的连环杀手形象。”
“完全背道而驰。”
“一个沉醉于杀戮的艺术家。”
“他的动作应该是精准的,优雅的,充满力量感的。”
“而不是像这样……像一个第一次杀鱼,手都在抖的新手。”
“他更像一个被某种情绪或者某种原因。”
“逼上梁山,不得不动手复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