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手中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什么?父亲呢?”
“李老爷病得更重了,听说已经下不来床...”小六喘着粗气,“周兴买通了刘姨娘,说三日后就来抬人!”
李丽握紧拳头。虽然早料到刘氏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她竟敢趁父亲病重胡作非为。“小六,帮我送个信给苏家小姐。”李丽迅速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去打听一下,李府这几日谁在值夜。”
夜深人静,李丽换上一身黑衣,悄悄离开院子。她必须赶在周兴行动前,找到父亲说的“东墙第三块砖”,拿到母亲的遗物。更重要的是,她得见父亲一面。
月光如水,李府高大的围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严。李丽按照小六的情报,绕到西北角——那里今晚是老家丁王伯值夜。
“王伯。”她轻声呼唤。
老花匠吓了一跳,看清是李丽后,老泪纵横:“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他...”
“父亲怎么样了?”李丽急切地问。
“一日不如一日啊...”王伯摇头,“刘姨娘请的大夫开的药,老爷吃了反而更重。老奴怀疑...”
“药有问题?”李丽眼神一凛。
王伯不敢明说,只是点头:“大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吧。他日日念叨您啊...”
在王伯的帮助下,李丽顺利潜入府内。借着月光,她摸到库房,找到东墙第三块砖。砖是松动的,取出来后,里面藏着一个锦囊。
李丽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把精致的钥匙和一张地契——竟是城南一处宅子的房契,署名是她母亲的名字。
“这是...”
“你娘的嫁妆。”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丽转身,看到父亲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瘦得几乎脱了形。
“父亲!”她急忙上前搀扶。
李茂颤抖着握住女儿的手:“爹对不起你...这宅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地契我一直藏着,就怕刘氏...”他剧烈咳嗽起来,“在宅子里的一个暗格,里面有你娘的一些首饰和...和林家的婚书。”
“婚书?”李丽愕然。
“你娘和林家主母是闺中密友,曾指腹为婚...”李茂苦笑道,“后来林家势大,这事就再没人提起。如今林少主...”
李丽心跳如鼓:“父亲,您是说...”
“爹看得出来,那林少主对你...”李茂话未说完,突然脸色大变,推开李丽,“小心!”
一支箭擦着李丽的衣袖飞过,深深钉入墙壁。门外,刘氏带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
“小贱人!果然来偷东西了!”刘氏厉声喝道,“给我抓住她!”
李丽护在父亲身前:“刘姨娘,你下毒谋害家主,该当何罪?”
刘氏冷笑:“谁看见了?倒是你,夜半潜入偷盗,人赃俱获!”她一挥手,“拿下!”
家丁们一拥而上。李丽虽然跟着林一学过几招防身术,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制住。刘氏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锦囊,看到地契后,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老不死的,竟敢藏私房钱!”她恶狠狠地瞪着李茂,“把这丫头关起来,三日后周家来抬人!至于老爷...病情加重,需要‘静养’!”
李丽被拖走前,最后看到的是父亲绝望的眼神。她被关进了后院一间废弃的柴房,手脚被捆,嘴里塞了布条。
夜色深沉,李丽靠在冰冷的墙上,思绪万千。母亲的嫁妆宅子、与林家的婚约...如果这些早一些知道,事情会不会不同?
柴房外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了。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姐!”李明的小脸出现在门口,“我来救你!”
李丽又惊又喜。李明迅速解开绳索,递给她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有些银两和干粮。王伯在后门等着,带你从暗道出去。”
“父亲呢?”
“暂时没事,刘姨娘还不敢明目张胆害他。”李明催促道,“姐,你快走吧!周家势大,又有官府关系...”
李丽抱了抱弟弟:“明儿,照顾好父亲。我一定会回来的。”
在李明的帮助下,李丽顺利逃出李府。按照王伯的指引,她找到了母亲留下的宅子——一座精致的两进小院,虽然多年无人居住,但结构完好。
在卧室的暗格中,她找到了母亲的首饰盒和那份已经泛黄的婚书。婚书上清楚地写着:“若得子女,当结秦晋之好”,
李丽坐在月光下,抚摸着婚书上母亲娟秀的字迹,心中百感交集。这份婚约,林一知道吗?如果知道,他接近她是出于责任,还是...
摇摇头,李丽将婚书收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父亲和应对周家的逼迫。她想到了林一留下的玉佩——是时候动用这个关系了。
次日一早,李丽来到城中最大的【四海商行】,出示了玉佩。掌柜一见玉佩,态度立刻变得极为恭敬,将她请入内室。
“姑娘有何吩咐?”
“我要给林少主送封急信。”李丽取出连夜写好的信,“还有,帮我查查周兴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掌柜领命而去。李丽站在窗前,看着朝阳升起,心中已有了计划。既然周兴不讲规矩,那就别怪她用非常手段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林一正在早朝候旨。突然,一名侍卫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林一脸色骤变,向同僚告罪一声,快步离开。
回到府中,心腹递上一封加急信件:“少主,江州来的,标记了红色。”红色标记代表最高紧急程度。林一拆开信,越看脸色越阴沉。信中,李丽简单叙述了周兴逼婚和李父病重的事,并附上了那份意外发现的婚书副本。
“备马,立刻回江州。”林一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飞鸽传书给江州知府,就说我林一说的,周李两家的婚事,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