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哲收拾停当,来到前厅时,里面已经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那场面,比早朝还热闹。
文官武将,勋贵皇商,凡是跟苏哲沾点边的,几乎都来了。
“苏老弟!恭喜恭喜啊!”一声洪亮的嗓门响起,忠勤伯周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声拍在苏哲的背上,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哎哟!周将军你轻点!我这身‘装备’可是租来的,拍坏了要赔的!”苏哲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
周勇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好你个小子!这才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金贵了?想当初在西北,刀林箭雨你都不怕,今天娶个媳妇,倒紧张起来了?”
他身后,神机营都总管赵勇和步军都虞候沈瑞也凑了上来。
赵勇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对着苏哲嘿嘿直笑,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县子……哦不,侯爷,恭喜!您今天……真俊!”
而沈瑞则是一脸“专业”地打量着苏哲这一身行头,摸着下巴,用他那独有的关中口音啧啧称奇:“侯爷,您这身行头,从头到脚,怕是得花这个数吧?”他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贯?”苏哲随口道。
“五千贯!”沈瑞一脸肉疼的表情,“乖乖,这都够咱们神机营换多少把新弓了!娶个婆姨,真费钱!”
苏哲被这几个活宝逗得哭笑不得,挨个捶了他们一拳:“行了啊你们几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在这给我算账!等会儿都给我精神点,去柳府给我壮声势!谁要是掉链子,回头军医院的‘VIp体验券’可就没你们的份了!”
除了这帮军中袍泽,苏轼、王臻等一众好友自然也在。甚至连欧阳修、张方平等朝中大佬,都派了心腹管家前来道贺,送上的贺礼堆成了小山。
最让苏哲意外的,是还来了一帮他不认识的开国勋贵。几个白发苍苍、走路都打颤的老国公、老侯爷,被下人搀扶着,非要拉着苏哲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要“为国尽忠,早生贵子”,那热情劲儿,搞得苏哲满头大汗,只能一边赔笑,一边求助地看向刘管家,靠着刘管家在耳边小声提示,才没把人家的爵位和姓氏给叫错了。
“吉时到——!新郎官,起轿——!”
随着官媒张快嘴那一声嘹亮的唱喏,整个侯府瞬间沸腾了。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鼓乐声中,苏哲翻身上了一匹神骏非凡的白色大马。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发僵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春风得意的新郎官,而不是一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从武安侯府出发,朝着柳府的方向浩荡而去。
队伍的最前方,是高举着“武安侯府”大旗和彩旗的仪仗队,紧随其后的,是吹吹打打的乐班,然后便是由薛六、铁牛率领的百名亲卫组成的护卫队,个个身穿崭新甲胄,威风凛凛。
周勇、苏轼等人也都骑着高头大马,簇拥在苏哲左右,充当他的“最强伴郎团”。
队伍所到之处,万人空巷。汴京城的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传奇侯爷的风采和他那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礼。
苏哲骑在马上,听着耳边山呼海啸般的祝福声和喝彩声,看着眼前这片繁华盛景,心中的那点紧张和别扭,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幸福所取代。
他遥遥望向柳府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月卿,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