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指尖微光一闪,一道凝练的指风点在段无咎眉心,助他将一缕躁动的归墟金气理顺,柔声道:“夫君悟性超绝,又根基已成,触类旁通,自然事半功倍。语嫣虽粗览典籍,却也远不及夫君领悟之深。”她目光扫过洞壁上那些散发着古老韵味的刻痕,轻叹一声:“只是…童姥她…至今仍未出关。”
木婉清冷冷接口,声音如同冰珠砸落:“冰谷禁制破损,强人窥伺,她若返童至紧要关头,贸然出关便是自寻死路。这乱摊子,还得靠我们自己收拾。”
段无咎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比往日更加沉稳内敛,如同纳尽星河的深海。他轻轻握住王语嫣的手:“此地典籍奥义已尽在胸中,只待时日打磨。童姥安危关系重大,灵鹫宫有九天八部守护,更有黎长老她们英灵庇佑,短期应无大碍。我们……”
话音未落!
“报——!!!急报!!!”一个惶急到变调的声音伴随着急速破空之声从悬空栈道尽头传来!一名钧天部弟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进洞口,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霜雪,显然是从山下一路不顾生死狂奔而来!他手中紧攥着一支染血的赤羽铜管,上面烙着大理特有的“天龙”火漆印!
“启禀太子殿下!大…大理八百里加急血翎传书!金狗……金狗大举南下,攻破汴梁门户太原!中原告急!宋廷……恐无力抵挡!皇爷命太子殿下即刻……即刻返驾!”
如同一声炸雷在三人心间轰响! “什么?!”木婉清一步上前,劈手夺过那赤羽铜管,用力捏碎!一封以朱砂写就、字迹缭乱、力透纸背的急报从中弹出,展开:
“吾儿无咎: 北地烽火骤起,金虏铁蹄叩关。太原城破,宋军精锐尽丧,国都汴梁危如累卵!宋帝懦弱求和,满朝朱紫无骨,大厦将倾!大理与大宋休戚百年,唇亡齿寒!兹事体大,国运攸关!速归! 父 段正明 急谕”
字字泣血,情势之危急,跃然纸上!
王语嫣俏脸瞬间煞白,失声道:“金国悍然撕毁海上之盟?!太原乃汴梁北门锁钥!太原一失,中原腹地,门户洞开!”
段无咎霍然起身!周身沉凝的气息瞬间转为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锋锐!玄色衣袍无风自动,琅嬛玉洞内的寒气仿佛都被这股无形气势逼退!他目光如电,扫过洞外苍茫的雪峰云海,仿佛穿透千里,看到了那燃烧在锦绣中原大地上的烽烟与血火!
“婉妹!语嫣!准备启程!即刻返驾大理!” 命令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
“是!”
段氏行宫·勤政殿
檀香袅袅,气氛却肃杀凝重得如同冰封。保定帝段正明身着常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的巨幅《中原北境堪舆图》上敲击。图中,代表金兵的铁色箭头如同狰狞的毒蟒,已深深刺入大宋的腹心,箭头所指,正是岌岌可危的汴梁城!
“陛下,”宰相须发微白,声音带着忧国忧民的沉重,“探报确切。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两路大军已会师汴梁城外,黄河天堑亦被其突破多处!宋徽宗赵佶仓皇传位于钦宗,然钦宗优柔寡断,朝中主战主和两派争执不休,中枢混乱!宋军虽众,但军心涣散,帅令难行,败报频传!只怕……只怕汴梁陷落,只在旦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