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盒子。”盛泽递给他一把小刀，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叙白接过刀，指尖微微发颤。打开盒子的瞬间，松软的蛋糕坯上缀满了新鲜水果，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生日快乐”。
孩子们的欢呼声更高了，他转头看向盛泽，对方正看着他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原来，他说的每一句话，盛泽都记在了心里。
林叙白将六个蛋糕盒并排放在饭厅的桌子上，都拆开后，才发现不止有草莓味，还有巧克力味和蓝莓味，奶油的甜香混着水果的清新气，在饭厅里漫开。
林叙白握着小刀的手轻轻晃了晃，孩子们围在桌边，小脑袋挤成一团，眼睛瞪得溜圆，鼻尖几乎要碰到蛋糕盒边缘。
“都站好哦，排排队才能分到最大块。”林叙白笑着拍拍手，原本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立刻乖乖排成小队，小胳膊小腿绷得笔直，只有眼珠子还在蛋糕上打转。
他刚切下第一块草莓蛋糕，最前面的小丫头就踮着脚伸手，奶声奶气喊：“叙白哥哥，我要那个草莓！”
“给你。”林叙白把草莓特意往她盘子里多放了两颗，小丫头捧着盘子笑得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转身就往院子角落跑，生怕被人抢似的。
身后立刻响起一片“我也要草莓”“我要巧克力的”的喊声，像群小麻雀在枝头吵嚷。
盛泽站在一旁，帮着把切好的蛋糕分到纸盘里，偶尔抬手替林叙白拨开垂到额前的碎发。
有个小男孩怯生生举着盘子走到他面前，小声说：“盛哥哥，我能要两块吗？我想给楼上生病的妹妹带一块。”
盛泽挑了块水果最满的递给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可以，慢点跑。”
小男孩眼睛一亮，捧着两块蛋糕噔噔噔跑远了，鞋跟在石板路上敲出轻快的声响。
林叙白切蛋糕的手顿了顿，看向盛泽时，对方正好抬眼，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都笑了。阳光穿过树叶落在蛋糕上，奶油上的糖霜闪着细碎的光，孩子们的欢笑声裹着甜香，像团暖融融的棉花，把整个院子都填得满满的。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趁林叙白不注意，偷偷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抹在他脸颊上，然后捂着嘴偷笑。
林叙白故作生气地瞪她，手却在她鼻尖也点了点奶油，小姑娘咯咯笑着跑开，引得其他孩子也跟着学，不一会儿，林叙白脸上就被抹得花花绿绿，盛泽想拦都来不及，最后自己也被蹭了满手背的奶油。
“好了好了，再闹蛋糕就没啦。”林叙白笑着擦掉脸上的奶油，把最后一块蛋糕递给盛泽，“喏，给你的。”
盛泽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耳根悄悄泛红。
孩子们捧着蛋糕坐在台阶上、石凳上，有的小口小口抿着，有的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是，奶油沾在鼻尖上、下巴上，像群长了白胡子的小老头。
林叙白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原来最甜的不是蛋糕，是此刻满院子的笑声，和身边这个人递过来的、带着温度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