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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荒城记:新区里的民心算筹(1 / 2)

均平十九年小雪前二日,宁建府的晨雾裹武夷山山脉的寒气,在阳建县与安崇县的交界处凝成白茫茫一片。我与朱静雯踩着结霜的石板路走进“安崇新区”,脚下的量子地砖发出微弱的蓝光——这是按《常静徽思想》里“智慧城市”标准铺设的,能感应人流密度自动调节亮度,可此刻整片新区的地砖都泛着最低阶的冷光,像撒了一地未融化的碎冰。

“姑母,主阵显示这里的规划人口是五万,实际入住不足三千。”朱静雯的机械义眼扫过空荡荡的街道,全息投影里的商铺分布图与实景形成刺眼反差:图纸上标注的“便民市场”“工农合作社”“量子学校”,此刻大多卷着卷帘门,门楣上的算筹招牌蒙着灰,只有三家杂货铺开着门,其中两家的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盹,算盘珠子落满了灰尘。她指着街角的“安崇新区管委会”牌子,牌子上的粟米酶涂层已经剥落,显露出刷的,按说能保持五年不褪色,现在掉成这样,说明至少半年没人维护了。”

我弯腰捡起一片脱落的涂层碎片,碎片在指尖化作微型数据流:新区规划投入白银两百万两,其中一百万用于征地,八十万用于基建,二十万用于“民生配套”,可数据流里的“实际民生投入”一项显示为七万三千两,差额部分标注着“待拨付”,后面跟着一串模糊的壳公司名称,与龙江海事大学贪腐案里的壳公司有三组算筹代码重合。“洪武爷当年建凤阳新城,每块砖都刻着工匠名字,就是怕有人偷工减料。”我把碎片捏在手心,粟米酶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你看这地砖下的生物电传感器,数据显示日均人流量不足两百,还不如瓯建县一个菜市场的零头。”

街道尽头的“安崇便民服务中心”倒是敞着门,玻璃门上贴着的“服务时间”被雾气糊了一半,隐约能看见“卯时三刻至申时三刻”的字样。朱静雯刚要推门,就被门框上的量子感应装置拦住,装置发出“嘀嘀”的警报声,投射出一行红光字:“非新区登记居民,谢绝入内。”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办事员从里屋探出头,制服袖口的“宁建府社保司”徽章歪歪扭扭别着,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们俩是哪儿来的?没看见牌子吗?新区还没正式开放,闲人免进。”

“我们是来咨询社保转移的。”我故意让闽北乡音重了些,袖口露出的粗布棉袄蹭过门框,这棉袄是在望稼村借的,衣角还沾着南剑县的稻壳,“从南剑县迁来,想问问养老金怎么续。”办事员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算筹笔往桌上一扔,笔杆在算筹板上弹了三下,发出不耐烦的声响:“迁来?你们是睁眼瞎吗?没看见这新区连个菜市场都没有?迁来喝西北风啊?”他突然凑近玻璃门,盯着朱静雯的机械义手:“这铁片子看着挺新,怕不是来捣乱的吧?上个月有群记者伪装成农民来拍,被我们轰走了。”

朱静雯的机械义手关节处泛起粟米黄,这是情绪波动时的酶光反应。我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在玻璃门上划了个“民”字算筹——这是母亲马秀英定下的“民生暗号”,基层办事人员理应认识。可那办事员只是撇撇嘴:“别跟我来这套,什么算筹暗号,我只认管委会的通行证。”他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个鎏金徽章,徽章上的“安崇新区”四个字闪着浮夸的光,“看见没?有这玩意儿才能进,你们俩?还是回南剑县种你们的地去吧。”

朱静雯突然指着他身后的公告栏:“那上面写着‘便民服务,无差别接待’,是《大明民主主义》第四十三条的规定。”公告栏上的纸质文件已经泛黄,边角卷成了波浪形,墨迹晕染得几乎看不清,“你们把规定当摆设?”办事员冷笑一声,抓起公告栏的文件揉成一团扔进纸篓:“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这新区就是个空架子,上面催着建,‘假农民’?”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动了里屋的另一个办事员,那人叼着烟走出来,瞥了我们一眼:“老张,别跟他们废话,按规矩,没登记的一律轰走,出了问题算我的。”

我看着他们胸前的工作牌:张吏员、李吏员,所属部门是“宁建府社会保障事务中心安崇分中心”,牌面的量子芯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这是长期脱离主阵监管的信号。“如果我偏要进呢?”我的声音里带了些寒意,指尖在玻璃门上轻轻一按,义肢里的“清浊”纹突然亮起,与洪武爷御赐的“民本”算筹产生共振,玻璃门瞬间显影出一行金色小字:“凡民有求,官必应之”。张吏员吓得后退一步,指着玻璃门:“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朱静雯刚要说话,被我用眼色制止。我从棉袄内袋里掏出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大明皇帝之宝”算筹纹在雾中亮起,与安崇新区的量子主网产生98%共振,整个街道的地砖突然同时变亮,蓝光中显影出全国行政区划图,宁建府的位置正闪烁着刺眼的红光——这是主阵对“民生预警区”的标记。“现在知道了?”我把令牌收好,“可我专门是来微服私访的,要是早亮这东西,还能看见刚才那出‘便民服务’的好戏吗?”

张吏员和李吏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吓得惨白,烟从李吏员的嘴里掉出来,在地上烫出个小黑点。“臣……臣不知陛下驾到,罪该万死!”张吏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膝盖在地板上磕得“咚咚”响,“这……这都是管委会的错,跟我们没关系啊!”我扶起他们,义肢的粟米酶涂层在他们手腕上扫过,留下淡淡的光纹:“起来吧,罪不在你们,在这脱离民心的规划上。”

走进服务中心的里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角的量子取暖器积着厚厚的灰,显示屏上的温度定格在12c,比标准室温低了5c;桌上的算筹电脑屏幕暗着,主机箱上落着的灰能写出字;档案柜里的文件夹歪歪扭扭地插着,标签大多模糊不清,其中一个标着“安崇新区居民社保登记”的文件夹,打开后里面只有三张登记表,登记日期都是均平十八年正月,之后再无记录。“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常态?”我指着空荡荡的档案柜,“《秀英思想》里说‘社保是民心的暖炉’,你们这暖炉早就凉透了。”

李吏员嗫嚅着:“陛下,不是我们懒,是真没人来啊。当初规划说要把瓯建县的老商户、阳建县的农民都迁过来,可人家不来。瓯建县的老城区有百年的市场,阳建县的农民离田地近,谁愿意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从抽屉里翻出份《安崇新区迁建报告》,报告上的规划图花里胡哨,用鎏金粉标着“中央商务区”“高端住宅区”“国际会展中心”,却没标菜市场、学校、医院的位置,“您看这报告,是前宁建府知府王敬之搞的,他说要‘对标伦敦、巴黎’,结果钱投了不少,人没来几个,去年他因为贪腐被查了,这烂摊子就没人管了。”

朱静雯的机械义眼扫描着报告,瞳孔中闪过王敬之的贪腐案数据:“挪用迁建款三百万两,其中一百万给景王府在海外买了庄园,五十万用来修自己的私人别墅,剩下的全打了水漂。”她调出全息影像:王敬之在奠基仪式上挥锹,周围的礼炮轰鸣,却没一个普通民众参加,“他搞的国际会展中心心’,到现在只开过一次会,还是景王府的走私团伙伪装的‘外贸洽谈会’。”影像里,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虚伪的光,与此刻服务中心的冷清形成讽刺的对比。

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雾稍微散了些,能看见远处的山武夷脉,山脚下的安崇县老城区炊烟袅袅,而这片新区却像被遗忘的孤岛。“洪武爷当年迁民,先建粮仓,再盖民居,最后才修官署。”我指着老城区的方向,“他说‘民不安居,何以建城’,现在倒好,先盖会展中心,再修高端住宅,把最该先建的菜市场、学校扔在最后,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张吏员突然说:“陛下,上个月有个南剑县的商人想来开杂货铺,说愿意先垫钱建菜市场,可管委会说‘不符合高端定位’,把人赶走了。”他从柜底掏出份申请书,申请人是赵麦囤的远房表弟赵稻生,申请书上画着简易的菜市场平面图,旁边用算筹标注着“日均客流量预估”“农民供货渠道”,却被管委会用红笔批了“驳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