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宴会在花园的露天广场举行,全息投影将“星语”酒里的影像投射到空中——奶奶和老爷子在回音石旁埋酒,星核犬在黑风要塞追光蜂,林澈和星虚空在希望星的沙棘林里吵架……一幕幕画面配上酒液流动的声音,像在播放一场跨越时空的电影。
老船长捧着酒碗,看得老泪纵横:“我就说当年你爷爷偷藏的那坛酒有古怪,原来埋在了回音星系!”黑风要塞的铁匠则拍着桌子大笑:“看小空当年酿的盐酒,咸得能齁死人,现在居然成了酿酒大师,这世道真奇妙!”
星核犬被众人围着,脖子上挂着串和声花,尾巴上还沾着“星语”酒的酒渍,活像个喝醉的小灯笼。林澈给它倒了点酒,它舔了两口就摇摇晃晃地往花丛里钻,大概是想找个地方睡觉,结果一头撞在光蜂的蜂巢上,被群光蜂追得满花园跑,引得众人哄笑不止。
宴会过半,女王突然拉着林澈走到花园深处,那里有株从未见过的花,花瓣是半透明的银色,花心却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承影花’,”女王轻声说,“十年才开一次,能映出未来的片段。你们要不要试试?”
林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碰了碰花瓣。花芯里立刻浮现出幅画面——很多年后的希望星,银叶花海旁多了座小小的酿酒坊,里面有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少年,正跟着星虚空学酿酒,星核犬趴在旁边打盹,已经成了条毛发花白的老狗。
画面一闪而逝,林澈的心跳却漏了一拍。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星虚空,对方正被老船长缠着拼酒,侧脸在星光下格外清晰。原来所谓未来,不过是把现在的日子慢慢过下去,把没喝完的酒继续酿下去,把身边的人好好留在身边。
“走吧,”林澈走回去,抢过星虚空手里的酒碗,“别喝了,老船长都快把你灌醉了。”
星虚空笑着任由他抢,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没说话,却像听见了彼此心里的声音,和“星语”酒里的碎语混在一起,温柔得像光明星的夜风。
星叶号离开光明星系时,女王往货舱里塞了满满一箱和声花的种子:“种在希望星的沙棘林旁,说不定能长出会跳舞的银叶花。”星核犬趴在种子箱上,还在呼呼大睡,尾巴尖上的和声花还在微微发光。
林澈靠在舷窗边,看着光明星系的光晕渐渐远去,手里捧着杯剩下的“星语”酒。酒液里,奶奶的笑声、老爷子的抱怨、星核犬的吠叫还在轻轻回响,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下一站去哪?”林澈问。
星虚空指着星图上的暗物质带:“去看看会变色的星云,然后回家。”
回家。这个词从星虚空嘴里说出来,竟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安心。林澈笑了笑,仰头喝尽杯中的酒。不管未来有多少星系要去,有多少酒要酿,只要最后能回到那个有银叶花、有酿酒坊、有彼此的地方,就好。
星核犬突然打了个哈欠,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还挂着丝亮晶晶的酒渍。林澈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暖暖的。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流动的酒色里,在会跳舞的花影中,在去往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