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些杂碎阴魂不散!”阿铁的贝斯弦突然绷紧,弹出金红色的音波,撞向黑色液体,“敢毁老子的回音壁,让你们尝尝摇滚的厉害!”
但死寂能量这次格外顽固,音波撞上去竟像泥牛入海。青禾的探测器发出警报:“它们在吸收声音!越强烈的情感声波,越能让它们壮大!”
林澈突然想起混乱星的植物:“用矛盾的声音!”他大喊,“把喜悦和悲伤、勇敢和害怕混在一起,让它们不知道该吸收哪段!”
阿铁立刻改了旋律,欢快的间奏里突然插入段跑调的哭腔;铁渣用扳手敲打着扩音器,制造出“叮叮当当”的噪音,却在间隙里藏着温柔的齿轮转动声;莉娅的哼唱里,一半是开心的笑,一半是委屈的哭,像个撒娇的孩子。
这些矛盾的声音撞向黑色液体,死寂能量果然混乱起来,腐蚀的速度明显变慢。岩壁的声纹孔突然集体发亮,亿万年储存的声音——恐龙的咆哮、古星舰的轰鸣、外星人的笑声、械族老祖宗的咒骂……像潮水般涌出来,组成道巨大的声浪,将黑色液体逼回裂缝。
“是回音星在帮我们!”青禾激动地喊道,“它在用所有的声音保护自己的记忆!”
当最后一滴黑色液体被赶回裂缝,岩壁的声纹孔重新亮起柔和的光。五百年前的求救信号和摇篮曲,在山谷里久久回荡,这次不再有绝望,只有释然的温柔。
离开回音星前,他们在岩壁上刻了行字:“声音会迷路,但从不会消失。”铁渣还特意留了把扳手,插在刻字旁:“给以后来的人当‘调音器’,谁要是敢破坏岩壁,老子的扳手第一个不答应!”
归航号的货舱里,多了块回音星的岩壁碎片,里面裹着那段融合后的声音。林澈把它放在驾驶台旁,碎片偶尔会轻轻震动,传出五百年前的摇篮曲,像在说“我出发了”。
莉娅的幼苗上,结出了颗带着回音的能量果,咬一口,能听见无数声音在嘴里回荡——阿铁跑调的哭腔,铁渣的扳手声,五百年前的哼唱,还有恐龙的咆哮,像把整个宇宙的时光都含在了嘴里。
“下一站去哪?”阿铁擦着贝斯,眼里闪着期待,“有没有能把声音变成星星的星球?老子想把摇滚镶在天上!”
林澈调出星图,指尖停在个闪烁的红点上:“‘星葬场’,那里的星星死亡时,会把一生的声音变成陨石,飘向宇宙。”
青禾翻着资料:“传说能在陨石里找到‘星魂之声’,那是星星最真实的想法,比任何观测数据都准确。”
铁渣扛着扳手站起来:“那得去看看!说不定能捡到颗骂‘这破核聚变不如烧煤’的星星,跟老子投缘!”
归航号的引擎启动时,回音星的山谷传来最后的回响——是他们所有人的声音混合而成的:阿铁的贝斯,铁渣的咒骂,莉娅的哼唱,青禾的记录笔声,还有林澈的呼吸声,平凡又热闹,像在对这片土地说“我们还会回来的”。
林澈望着窗外飞逝的星空,知道回音星的故事还在继续。五百年前的求救信号正在宇宙中漂流,也许明天就会被某个星球的孩子听见,也许要等更久,但没关系——声音有足够的耐心,等得起任何迟到的答案。
而他们的旅程,就是要做那个传递答案的人,把藏在时光里的声音,一句句,还给这个宇宙。
星轨漫漫,回音袅袅,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就永远有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