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视角)
不久后她便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她才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
冰冷。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渗透进我的骨髓。我想要蜷缩身体,却发现四肢被粗糙的麻绳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阴暗潮湿的柴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气。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衣,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掐痕。
等等...这也不是我的身体!
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喉咙像是被火烧过,每一次尝试发声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醒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妪从阴影中走出。她手里端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别白费力气了。老妪蹲下身,枯槁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喝了哑药,这辈子都别想再说话了。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哑药?我努力回忆,脑海中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被强行按倒在地,苦涩的液体灌入喉咙...
老妪站起身,从旁边拿起一件猩红的嫁衣。那颜色红得刺眼,像是用鲜血染就。她开始粗暴地给我换衣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的伤痕,带来一阵阵刺痛。
能嫁给少爷是你的福分。老妪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喃喃自语,一个卑贱的丫鬟,能进陈家的祖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
我想要挣扎,但绳索捆得太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滴落在猩红的嫁衣上。
老妪完全无视我的痛苦,开始给我梳妆。她用一把缺齿的木梳粗暴地梳理着我打结的长发,头皮传来阵阵刺痛。然后是上妆——惨白的铅粉厚厚的扑在脸上,鲜红的胭脂在脸颊涂成两个诡异的圆。
看着铜镜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我感到一阵反胃。这根本不是新娘妆,这分明是在给死人化妆!
好了。老妪最后将一块红盖头盖在我头上,吉时快到了,该上路了。
上路?去哪里?恐惧让我浑身发抖。透过盖头的缝隙,我看见柴房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暗蓝色家丁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快点!其中一个家丁粗声粗气地说,误了时辰,老爷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他们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粗暴地将我拖出柴房。我的双脚在地上无力地拖行,石子划破了脚踝,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穿过长长的回廊,我看见沿途挂满了红绸,但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红色看起来格外诡异,像是凝固的血液。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唢呐声,那调子说不出的古怪,既不是喜庆也不是哀乐,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旋律。
辰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右边那个较胖的家丁突然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和不安。
我猛地一震——这个声音...是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