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玄霜亲手布下的杀局中,他非但未死,反而借着这淬毒的琼浆,强行在体内铸就了一道属于他自己的、冰寒的脉络雏形!
他再次看向凌玄霜,这一次,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北漠最深最冷的寒潭,深不见底,却暗流汹涌。
“王爷的‘暖阳春’,”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破碎,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果然……功效非凡。”
凌玄霜放下酒杯,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她看着赫连桀,看了很久,眸中神色变幻,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难以测度的平静。
“看来,”她缓缓起身,绯红衣袖拂过案几,带起一阵冷香,“本王的年礼,你收下了。”
她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席。
“散宴。”
两个字,为这场淬毒的盛宴画上了句号。
宾客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仓促行礼后匆匆离去,不敢再多看那立在厅中、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身影一眼。
苏墨珩落在最后,他经过赫连桀身边时,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目光复杂地掠过他肩胛那层诡异的冰晶,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快步离开。
转瞬之间,喧闹的宴厅只剩下赫连桀一人,立于满地狼藉的杯盘之间,如同孤岛。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指尖那缕若有若无的寒气,感受着体内那自行运转的冰漩带来的、混杂着痛苦与力量的奇异感受。
冰旋铸脉,九死一生。
这条路,他走通了第一步。
而前方,注定是更深的冰雪,与更烈的寒风。
他收拢手指,将那缕寒气握于掌心,转身,一步步走出这奢华的囚笼。靛蓝的背影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孤绝,也格外……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