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霜目光未动,指尖轻轻敲击着玉璧边缘:“寒髓引的毒性,消散的速度,比预计快了三分。”
不是疑问,是陈述。
秦姑姑心头一凛:“是。老奴查验过送出的饭食,他几乎未动。按常理,若无外力介入,寒毒蚀心之下,他此刻应已濒临油尽灯枯才是。”
凌玄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兴味:“外力?在这王府之内,除了本王,谁还能给他‘外力’?”
她伸出食指,点向水玉壁中那模糊的身影,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蓝光芒。光芒触及玉璧,试图穿透那层无形的干扰,更清晰地窥探其内气息变化。
然而,那层由赫连桀体内新生寒流自然形成的、混合了黑石奇异波动的屏障,竟异常坚韧,将她的窥探之力大部分阻隔在外,只反馈回一片更加混乱冰寒的气息旋涡。
凌玄霜收回手指,眸中幽光闪烁。
“有意思。”她再次吐出这三个字,这一次,语气中那丝玩味更重,“竟能自行炼化寒髓引,还形成了屏蔽窥探的力场……赫连桀,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她转身,不再看水玉壁。
“不必加强监视,维持原状即可。”她吩咐道,“本王倒要看看,这头吞了毒药的狼,最后能长出怎样的獠牙。”
“那云侍君……”秦姑姑请示。
凌玄霜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私用禁药,惑乱内院,按府规,废去侍君之位,打入浣衣局,终身苦役。”
语气轻描淡写,决定了一个人的余生。
“是。”
秦姑姑躬身退下。
凌玄霜独自立于堂中,窗外天光渐亮,映亮她绝美却冰冷的侧脸。
饲石者,亦在局中。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