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水榭中,萧清弦正对着棋盘,指尖一枚白子迟迟未落。
他今日并未亲眼去见赫连桀,但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他已知晓赫连桀被调往浣衣房的消息。此刻,他敏锐地感知到,王府北侧那寒潭方向,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强烈的能量波动,随即又迅速隐去,仿佛被什么强行压制了下去。
“浣衣房……寒潭……”萧清弦低声沉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好奇。在那等阴寒之地,赫连桀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似乎……引动了更强的力量?他是如何做到的?那石片,究竟是何物?
他落下白子,棋局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看来,这场雨……要下大了。”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天空,喃喃自语。
冰心堂内,凌玄霜看着水玉壁上赫连桀在浣衣房“安分”劳作的身影,脚踝上的墨玉环已然恢复了平静。
方才那一瞬间的异常波动,她自然通过主环感应到了。那强度,远超她的预期。
“有意思。”她轻轻抚摸着主环,眼中闪烁着狩猎般的光芒,“不仅没被寒潭冻垮,反而能引动如此强烈的寒气……本王的‘小玩意儿’,看来是捡到宝了。”
她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愈发愉悦。猎物越是挣扎,越是展现出不凡,猎杀时的成就感才越是强烈。
“去,”她吩咐秦姑姑,“告诉浣衣房管事,王爷体恤,赏赫连侧夫……每日多加一个时辰的劳作。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寒潭的‘滋养’。”
她要看看,这根弹簧,到底能被她压到何种程度,又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猛地反弹起来。
寒潭边,赫连桀将最后一件苏墨珩的衣袍拧干,放入洗净的木盆中。
他低着头,无人能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逝的、混合着痛楚与亢奋的幽光。
经脉中残留的磅礴寒气仍在隐隐作痛,但他能感觉到,那丝气流似乎壮大了些许,对石片的掌控,也仿佛……更进了一寸。
墨玉环的警告如同悬顶之剑,而他在剑刃之下,踩着痛苦的钢丝,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