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各怀鬼胎(1 / 2)

寒寂院的死寂并未因苏墨珩的离去而被打破,反而沉淀得更加浓郁。赫连桀维持着靠坐墙角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像,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苏墨珩那番苍白虚伪的“探视”,像最后一块冰,将他心中残存的、对人性最后的微弱期待也彻底冻结。

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和怀中这枚代价高昂的石片。

他不再被动等待痛苦降临,而是开始主动“呼唤”它。用未受伤的左手手指,极其用力地按压右臂伤处周围那些最为酸胀痛楚的穴位。每一次按压都带来一阵眼前发黑的锐痛,但在这自虐般的刺激下,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丝微弱气流的流动轨迹,甚至能勉强引导它在那片被断续膏反复蹂躏的区域,进行更持久的、对抗性的盘旋。

这是一种以痛苦换取掌控的残酷修炼。每一次尝试都让他冷汗涔涔,虚脱良久。但他能感觉到,那气流似乎真的……更“听话”了一分。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最初那般飘忽难寻。

与此同时,竹意苑内的苏墨珩,正深陷于另一种煎熬。

他挥退了所有侍从,独自在室内焦躁地踱步。赫连桀那双讥诮冰冷的碧眸在他脑中反复闪现,凌玄霜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枷锁套在他的脖颈上。他该怎么办?如实禀报赫连桀的 defiant 与绝望?那无疑是火上浇油。可若隐瞒或编造,一旦被王爷察觉……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他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带惊惶的男子,只觉得陌生又可悲。他曾是苏氏一族引以为傲的嫡子,如今却沦落至斯,连保持沉默都成了一种奢望。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铺开纸笔,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一份极其简略、措辞谨慎的“禀报”。他只提及赫连桀伤势沉重,精神萎靡,言语甚少,并未提及任何具体的 defiant 言论或那双令他心悸的眼睛。他试图在这份报告里,给自己留下一点可怜的、自欺欺人的余地。

而临风水榭中,萧清弦正面对着自己的一场危机。

他从藏书楼返回后,便一直静坐沉思。严管事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如同警钟在他耳边回响。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可能已经引起了某些“老人”的注意。这藏书楼,绝非一个可以随意传递消息的安全之地。

他必须更加谨慎,甚至……暂时停止活动。

然而,就在他权衡利弊之时,秦姑姑却带着两名侍女来了,说是奉王爷之命,为先生更换更厚实的锦被和暖炉,以御春寒。

萧清弦心中警铃大作!这绝非寻常的关怀!他面上不动声色,含笑谢恩,看着她们在房中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