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第二下紧随而至,与第一下落下的红痕交错,手掌迅速红肿起来。
惨叫声变成了持续的、压抑不住的哭泣和哀鸣。
“啪!啪!啪!”
竹鞭落下的声音规律而冷酷,在狭小阴森的刑房里回荡,混合着少年绝望的哭求:“呜…不敢了…王爷饶命…饶了奴吧…啊——!”
苏墨珩的脸色苍白如纸,手指在袖中死死攥紧,那每一声鞭响和哭叫都像抽打在他的神经上。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过这种残酷的惩罚。赫连桀的呼吸也变得粗重,额角青筋跳动,那竹鞭仿佛是打在他的尊严上,让他感同身受般的屈辱和愤怒。
凌玄霜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半张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她似乎对眼前的行刑毫无兴趣,目光甚至有些飘忽,仿佛在神游天外。只有在那哭叫声过于尖锐时,她才会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一下眉,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嫌吵。
终于,第十下打完。
云舒的右手掌已经肿得老高,布满深红的鞭痕,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和泪水浸透,趴在刑凳上只剩下细微的抽搐和呜咽,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刑的健妇退到一旁,如同完成了一件日常杂务。
秦姑姑上前检查了一下,然后转向门边的凌玄霜,躬身道:“王爷,十下已毕。”
凌玄霜这才仿佛回过神来,目光淡淡地扫过奄奄一息的云舒,没有任何表示。她转而看向脸色难看的苏墨珩和赫连桀。
“看清楚了吗?”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在这充满痛苦余韵的刑房里显得格外冰冷。
两人身体皆是一震。
“在本王的王府里,”凌玄霜缓缓踱步,走到他们面前,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他们身上,“规矩,不是儿戏。赏罚,必须分明。”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赫连桀那只还残留着戒尺红痕的右手上。
“今日是他,”她轻声道,语气里却带着千斤重压,“若下次再有人行差踏错……”
她没有说完,但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后,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迤逦的裙摆划过冰冷的地面,向着门外走去。
“带他回去敷药。”这是她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秦姑姑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铁门重新关上,将刑房的阴冷和血腥气锁在其中,也仿佛将刚才那残酷的一幕深深烙刻在了苏墨珩和赫连桀的眼底和心上。
阳光重新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竹鞭的回音和云舒凄厉的哭求,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这就是宸王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