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宸王府的初瞥(1 / 2)

宸亲王的仪仗在凤都宽阔的街道上沉默地行进,与前一刻宫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华丽的马车内,凌玄霜闭目养神,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刚才殿中收下的不是三个活色生香的夫君,而是三件无关紧要的摆设。车外,跟随其后的三人却各怀心思,在无声中煎熬。

苏墨珩端坐于为他准备的、稍次于亲王车驾的青帷小车中,指尖微微收紧。丞相府的奢华他早已习惯,但此刻,他感受不到丝毫安稳。凌玄霜那冰冷的一瞥,女帝那不容拒绝的“赏赐”,都像巨石压在他心头。他未来的妻主,显然绝非温良易与之辈。他试图维持世家公子的风度和镇定,但那份清高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可笑。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谨言慎行,至少……要先活下去。

赫连桀则被粗鲁地塞进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里,手脚虽未被捆绑,但车内狭小压抑,如同囚笼。他碧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是部族英勇的王子,如今却像牲口一样被献给敌国的女人做玩物!车内似乎还残留着凌玄霜身上那冷冽的香气,这味道让他作呕,更让他狂暴。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脑海中翻腾着无数反抗和逃脱的念头,却又被现实无情压下。那个女人的眼神告诉他,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最不堪的是云舒。他几乎是被人半扶半拖着,安置在一辆小轿里。极度的恐惧让他浑身脱力,眼泪无声地流淌,弄花了那张精致脆弱的脸庞。罪臣之子的身份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卑贱的地位。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做最低贱的奴仆,还是成为王爷发泄怒气的对象?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不寒而栗。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任何一点声响都能让他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车驾缓缓停下。

一股沉重、肃穆、甚至带着无形压力的气息透过车帘传来。

秦姑姑冰冷没有波澜的声音在外响起:“三位公子,请下轿。宸王府到了。”

车帘被掀开,光线涌入。

三人依次下车,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眼前的景象时,都不由得怔在了原地,心中震撼难言。

这并非他们想象中亲王应有的极致奢华、金碧辉煌。眼前的府邸,恢宏、庞大、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硬和威严。

乌沉沉的黑曜石砌成高耸的府墙,仿佛坚不可摧的堡垒。朱红色的大门上,巨大的鎏金门钉排列得一丝不苟,门环是狰狞的狴犴兽首,呲牙怒目,透着凛然不可侵犯之气。门前两座并非寻常的石狮,而是展翅欲飞、目光锐利的冰凰石雕,每一片翎羽都雕刻得清晰锋利,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天而起,择人而噬。

府门缓缓开启,发出的不是吱呀声,而是沉闷压抑的摩擦声,仿佛打开的不是一座宅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兽口腔。

门内景象更是惊人。汉白玉铺就的广场宽阔得惊人,干净得几乎能照出人影,却空旷无人,透着一股冰冷的死寂。广场尽头,是层层递进的殿宇楼阁,飞檐斗拱,线条冷硬锋利,所有的色彩似乎都被压抑在了黑、白、灰、朱这几种色调之中,显得无比肃穆。

没有莺歌燕舞,没有仆从如云。只有每隔十步,如同钉子般矗立着的玄甲侍卫。他们全身覆盖在盔甲之下,纹丝不动,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唯有偶尔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提醒着人们他们是活物,是这座冰冷府邸最忠诚的爪牙。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连脚步都放得轻了又轻。

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军事要塞,一个等级森严的权力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