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林啸天猛地一拍扶手,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武王级别的威压,瞬间让整个议事厅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脸色阴沉,缓缓道:“林峰学艺不精,败于人手,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让支持他的长老们心中一凛,知道大长老选择了暂时隐忍。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痛而严厉:“然而,林尘此子,心性之狠辣,才是老夫最为忧心之处!我林家以武立族,更以‘仁’字传家!兄弟阋墙,乃家族大忌!林峰纵然有错,亦是其兄长!林尘拥有如此实力,本可轻易制服林峰,却偏偏要下此重手,断其臂骨,伤其经脉!这岂是仁厚之辈所为?这分明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毫无家族亲情可言!”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最终仿佛穿透墙壁,落在那偏僻小院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今日,他可为一时意气,重伤兄长!来日,若有人再触怒于他,他是否就要屠戮同族?此等心性,若不加约束,将来必成家族祸患!我林家,容不得此等无情无义、潜在的危险之人!”
这一顶“心性狠辣”、“无情无义”、“家族祸患”的大帽子扣下来,不可谓不重。既回避了林尘依规获胜的事实,又将矛头指向了其“道德”和“危险性”,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大长老明鉴!”林莽立刻附和,“此子确乃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林啸天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压下怒火,做出了“公正”的决断:“传我命令:林尘重伤同族,虽事出有因,但其心可诛!即日起,禁足于自身院落,非经允许,不得踏出半步!罚没其今后半年家族资源供给,转作林峰疗伤之用!望其深刻反省己过,洗心革面!若再有过犯,严惩不贷!”
这个惩罚,看似严厉,实则雷声大雨点小。禁足对需要安静修炼的林尘而言,影响不大;罚没半年资源,但林尘刚赢了双倍资源,短期内根本不缺。这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种姿态,一种警告,更是大长老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妥协、暂时稳住局面的缓兵之计。
“此外,”林啸天语气稍缓,却带着更深的寒意,“林尘修为恢复之事,颇为蹊跷。传功长老,需留意其功法来源,是否为我林家正统?莫要修炼了某些来历不明、有损心性的邪功,堕了我林家清誉!”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暗藏毒箭,直接将质疑引向了林尘的功法,为日后可能的发难埋下了伏笔。
“谨遵大长老令谕!”众长老齐声应道,心思各异。
会议草草结束,各位长老心思各异地离去。林啸天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议事厅内,脸上的平静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和冰寒刺骨的杀意。
“小杂种……没想到你竟能走到这一步……”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不过,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林家,还不是你能翻天的地方!既然家族内部暂时动你不得,那就让外面的人……来陪你好好的玩一玩吧!”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向清风城城主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表面的文章已经做完,接下来,该是暗涌流动的时候了。一场针对林尘的、更加凶险的风暴,正在这位权倾林家的老人手中,悄然酝酿。而这一切,都被完美地掩盖在了那场看似各打五十大板、维护了家族“稳定”与“规矩”的表面文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