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市内的摊位,只要你每次开启准时到来,那这个摊位一直都是你的,每次交易的鬼牙钱都是可以一直累计的。”
“老头子我算上这次,总共参加了五次,这一次只要将这五件阴货全部卖光,就可以将摊铺从黄字号升级到玄字号。”
似乎是心情不错,老头厉鬼多讲了几句有用的东西。
反正在它眼中,面前的人类已经是它的猎物了。
李长歌继续维持‘绵羊’的人设。
他打开了唯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册子。
【鬼市交易契约】
【摊铺号:】
【交易阴货:】
【成交价格:】
【注:每一次交易需收取成交价格5%当作手续费,若没有如实填写,鬼市执法队将会追查到底。】
果然!
不论在哪里,都逃脱不了手续费,就连鬼市都有。
李长歌撇撇嘴。
好在鬼市不算黑心,只抽5%当作手续费。
不然像某水果手机一样抽30%的费用,李长歌估计得心疼死了。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凌晨五点。
期间并没有鬼或者人类光顾他的摊位,李长歌也没有失落。
毕竟,这才第一天。
“年轻人,不要灰心,这鬼市时间还长着嘞。”
老头厉鬼脸上的笑容快要抑制不住了。
虽然李长歌把借寿灯卖出去也无伤大雅,到时候直接抢走他身上的鬼牙钱就行。
但若是直接抢走阴货,那卖出去的钱可算它的成交额。
“五更梆响,鬼市散场!”
沙哑的声音在鬼市内回荡着。
李长歌从裤兜中掏出钥匙在心中默念离开,走到了一扇大门中。
出来后,一股裹挟着黄沙的狂风劈头盖脸地砸来,李长歌顿时目不能视,鼻腔被浓重的土腥味塞满,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粗糙的砂纸。
“咳咳咳!”
“咳咳咳!”
他咳嗽了一声,觉得舒服了一些。
“卧槽,这他妈给我干哪来了?”
来时的市井小巷赫然消失,目光所及,是无垠的黄沙。
“这是......沙漠?”
突然,冰冷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鬼市大门传送位置随机,当前异乡人所处位置——甘肃金塔沙漠边界地带。”
“因地处特殊,特意为异乡人配备了一匹马。”
李长歌:???
这是从福建给我传送到甘肃来了.....
两千公里啊~
淦!
还没等李长歌咒骂几句。
突然,远处有数百枪杆子对准了李长歌和他身旁的黑马。
“刷刷刷~”
“刷刷刷~”
“刷刷刷~”
“.....”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被数百名拿枪的壮汉给瞬间包围了。
李长歌并没有轻举妄动。
目前情况不明确,他可不会傻到硬刚这么多枪杆子。
哪怕用山岳千斤碇解决一大部分,剩余的枪也可以把他给射成筛子。
受的伤可以在结算时候恢复。
但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二当家,条子?”
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摸了摸脑袋。
名为二当家的壮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吐出两个字:“蠢货!”
“难不成是并肩子(朋友)?”
“闭嘴!”
二当家也不清楚面前这个人是怎么骑着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这里,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难不成是刚才沙尘太大的缘故?
他们今天可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有一个商会车队从这里经过,押运着价值数十万大洋的香烟,还有不少其他的宝贝。
商会特意从沙漠绕行,就是为了防止路上的马匪劫道。
二当家手中拿着驳壳枪,看了一眼李长歌手上拎着的昂贵手提箱,指了指用黑话问道:“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道上的朋友,把你刚抢到的财物拿出来大家分分)”
李长歌皱眉。
什么鬼?
这是....黑话吗?
“探测眼,启动!”
姓名:张虎
身份:虎头山二当家
原来遇到马匪了。
也算是民国特色之一。
民国的马匪,土匪,可不比古代任何一个朝代的乱世要少,反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李长歌没有回话,二当家继续道:“并肩子,可是风子万儿么?(弟兄可是姓马么)”
大当家前些日子可是认识了一个姓马的贵人,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这姓马的贵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马家军一员!
马家军在民国时期控制了甘肃,宁夏,青海,是西北地方军阀集团,又称西北马家军,他们实行家族世袭制并以“甘,河,回,马”为用人标准。
其势力起源于清末同治年间马占鳌降清后形成的河州军事集团,在北洋政府及国民政府时期长期保持地方割据。
看见李长歌疑惑的神色,二当家对着身后的小弟道:“空子(不懂黑话的外行人)。”
小弟凑了过来,搓了搓手谄媚笑道:“清了?(杀了对方)”
二当家转过头问道:“兄弟为何来这里?”
李长歌语气平淡:“只是路过这里......”
还没等他说完,二当家指了指李长歌的箱子:“剪镖(劫财),捆上!”
“想活命就老实点,别乱动。”
小弟抢走了李长歌手中的手提箱,还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嘶~”
顿时疼的李长歌龇着牙齿。
他自从进入俗世之地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看在了这几百支‘真理’的份上,早就灭光了他们。
这仇,他记下了!
随后,小弟拿出绳子将李长歌双手牢牢捆住,从他身上摸出了二十多元大洋。
“哟?富裕!”
至于手提箱里的东西,二当家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随手丢到四轮木车上了。
“一张鬼画符,一盏煤油灯,几个破罗盘.....呸,寒碜!”
.......
沙漠中,一个商队正在快速前进。
十几匹骆驼拉着装满货物的四轮车子,在沙砾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辙印。
商队把头老金,一张脸被风沙蚀刻得沟壑纵横,裹着油腻发亮的羊皮袄,脖子缩着,浑浊的眼珠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那片起伏不定的沙丘。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老式左轮磨得油亮的握把,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心底那丝不断滋长的寒意。
“娘的,这鬼天......”
他身边一个裹着绸衫的胖商人扯了扯汗湿的领口,肥白的脸上沾着沙粒,嵌在肉褶里,掏出块白手绢,刚擦了把汗,一股裹挟着沙粒的旋风猛地扑来,手绢变成了土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