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和韩安同时开口。
“我命令你们率领定国军第一营镇守开封城北门。”
“末将领命。”
......
开封城北门。
“呜——!”低沉,悠长,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号角声骤然撕裂了短暂的宁静。
金军的号角已然吹响。
“上垛口!”李长歌嘶哑的咆哮如同炸雷在城头响起,他早已站上最高处,铁盔下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燃烧着决绝。
“举盾!”
垛口后,李长歌的嘶吼瞬间被淹没。
不远处,先是无数蚂蚁般的人头攒动,紧接着,一面面狰狞的兽皮大旗被擎起,刀枪剑戟的寒光汇成一片。
步兵方阵踏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推进,如同决堤的浊流,裹挟着攻城塔、冲车、云梯的庞大黑影,碾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的大地,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方阵中的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蓄势待发。骑兵在两翼游弋,扬起漫天黄尘。
“弓弩手——预备——!”
城墙内侧的传令兵沿着马道狂奔,声音尖利而颤抖。
垛口后,一排排士兵猛地半蹲起身,硬弓拉成满月,强劲的弩机卡入机牙,冰冷的铁矢斜指苍穹,密密麻麻,如同钢铁的麦芒。每一双握着弓臂或弩机的手,都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李长歌身旁的赵义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死死盯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金军狰狞面孔。
“放——!”
李长歌见时机已到,咆哮声如同炸雷。
刹那间,绷紧的弓弦和弩臂发出巨大的嗡鸣,一片致命的乌云从城头腾空而起,裹挟着刺耳的尖啸声,撕裂空气,狠狠砸向汹涌而来的金军狂潮。
噗噗噗噗——!
下方瞬间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强劲的箭矢穿透皮盾,撕裂肌肤,深深扎入肉体。沉闷的入肉声,骨骼碎裂的脆响,濒死的惨嚎骤然爆发。
冲在最前面的金兵像被无形的巨镰扫过,成片地栽倒。有的被钉在地上,手脚抽搐,有的被数箭贯穿,像刺猬般翻滚,更有被重弩箭拦腰斩断,内脏混着鲜血喷溅出老远。血液迅速染红了冰冷的冻土,形成一摊摊粘稠的,冒着热气的暗红沼泽。
但弓弩根本阻拦不住金兵的攻势。
没想到北边城门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兵力。
“弓弩手!上弦——!快!快他娘的快!”
李长歌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士兵们机械而疯狂地操作着,脚踏弩机的士兵用尽全身力气踩蹬、上弦、挂牙,手臂因连续发力而颤抖不止。弓手则不顾手指被弓弦勒出的血痕,从箭囊里抽出新的长箭,搭上,再次拉满。
每一次齐射,都在敌潮中掀起一片血肉浪花,但金兵的数量太多了,踩着同伴的尸体和血浆,如同不知恐惧的海潮,疯狂地涌向城墙。
这一次可是三万金兵攻城。
可他们总共才不到三千人,而且还得分散兵力到各个城门,隘口。
现在镇守北城门的,只有不到五百士兵。
“呼~呼~呼~”
李长歌大口大口喘息着。
第一次近距离参与古代攻城战,真的太他娘的刺激了。
此时,韩安带着杀手锏赶来。
“兄弟,我来了。”
“滚木礌石放!”
“给我狠狠的倒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