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面色凝重:“警戒!”
木门‘兹拉兹拉’推开,是一个穿着金人盔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庞很粗糙,身材不是一般的魁梧,压迫感十足,身上充满了血腥味。
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四个士卒,用女真语交谈着。
领头的中年男子见到李长歌众人,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道:“宋兵?”
......
一把刀弯下腰,捡起掉落在雪地上的锈迹斑斑的铁牌,铁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他重新挂在腰间,打算等这次回去后就去看看他三岁大的胖小子。
他是大宋的兵,也是孩子的父亲,谁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是国难当头,他身为爷们得顶上去。
“刀哥,前面有动静!”
赵义弓着身子,脑袋伸出去眺望着,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寒冷。
“准备一下!”
忽然,一个傻狍子窜了出来左顾右盼,它没有狐狸的狡黠,没有狼的凶狠,也没有鹿的优雅矜持,完全就是一个‘吉祥物’。
“可以开荤了!”
一把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弯弓搭箭,射出,命中,一气呵成。
“咻!”
傻狍子应声倒地,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赵义,带上。”
“好嘞,刀哥,你这箭法准!”
“等一哈!”
一把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无比凝重的神色。
“赵义,你先走。”
“刀哥.....”
“走!!!”
只见前方五十米处,有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穿着厚重盔甲的士兵伫立着,骨架异常粗大,肩宽背厚如同开山的巨岩,双腿更是如宫殿的廊柱,筋肉盘结,稳若泰山,仿佛能扎根大地,任千军万马亦难撼动分毫。
一顶铁胄扣在头上,手中拿着分量惊人的长柄战斧,斧刃寒光闪闪,带着缺口和暗红的血槽,身后背负着一杆远超常人身高的沉重长槊。
深陷的眼窝中,目光锐利如寒潭淬炼过的刀锋,给人一股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一把刀目光平视,只能看到对方的胸口,他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脸色憔悴。
两个人比较起来,宛若蚍蜉和大象。
北风,雪山,残月下。
一把刀咧嘴一笑,将弓箭丢到地面上,卸掉了身上几处碍事的甲申,撕扯下大腿上的布条绑在双手上,如同当年背水一战的韩信。
陕西敢战士,没有怂包。
“饿日尼玛,狗金人!”
一把刀率先冲了上去,身体借着前冲之势和蹬地的反作用力,拧腰,旋身!
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变形,此刻却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突如虬龙的双手,死死攥紧了那把豁口卷刃沾满血泥的长刀,狠狠砍向金兵的脖颈。
这把刀伴随他半生,饮血无数,此刻刀身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发出低沉的嗡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滞。
一把刀无视了金兵劈来的长柄战斧,眼神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裹挟着老卒身躯里榨出的所有力气,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自下而上的斜撩,刀光划出一道凝练,决绝的弧线,快得只留下残影。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