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站出来道:“我们属实不知他是婆婆的孩子,若非如此,我们必定不会轻饶他。”
婆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眉头一皱道:“不知我孩儿做了什么?”
李长歌将壮汉投靠金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壮汉连忙道:“娘,金人大方,只要愿意当先锋军,当场就可以领取不少的军饷,况且以后咱们也不用被县里的那群狗官欺负了。”
说罢,壮汉从怀中拿出了一大串铜钱,似是炫耀一般。
“孽畜!”
“你这个孽畜!”
“你爹可是被金人所害,你岂可投靠金人。”
老婆婆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娘,可是我去县堂衙门讨要抚恤金的时候,连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乱棍打了出来,投靠金人可以有钱拿,还可以报仇......”
刘天放有些沉默,刚才的怒火消散了一大半,站在原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大人......”
“啪唧!”
李长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走吧!”
一阵晚风刮过,尘土轻轻扬起。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方岔路口有十几道人影,穿着宋军的盔甲。
“快点,再快点!”
“指挥使大人,撑住,前面有户人家。”
“......”
李长歌迎面走过去,他不想将未知的风险带到老婆婆这里。
同时眼神示意刘天放跟上。
“站住,来者何人?”
一个宋兵举着刀警戒道。
李长歌目光扫了一眼,除了右大腿处被箭矢贯穿,身上有着多处刀伤的中年男子是指挥使之外,其他全都是小兵小卒。
总而言之,只有这个重伤者官职比他大了一级。
“我乃左翼军第一营副指挥使!”
“见过副指挥使大人。”
几位小卒连忙恭敬行礼。
“我...我乃是左翼军第五营指挥使.....”
李长歌眼神闪烁:“下官见过指挥使大人。”
“快,快去前面村户讨口水喝,弄点吃食,若是没有,宰一头新鲜的‘不羡羊’即可。”中年男子语气虚弱道。
北宋靖康元年(公元1126),官兵和百姓都无粮可食,于是就把死人全部用盐腌起来,老肉叫做‘饶把火’,年轻妇女叫做‘不羡羊’,这位指挥使看来不习惯吃死人肉。
李长歌眼睛微眯:“大人莫慌,眼下兄弟们被金兵冲散,大人乃是指挥使,恐怕是幸存兄弟们职位最高者,也是兄弟们目前的主心骨......只是不知,大人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又准备如何安排兄弟们??”
在这个形式诡异复杂的民俗大宋世界中,有着各种超自然的力量,甚至任务还有龙宫做客这种神话中才会有的剧情,他一个人的力量过于渺小,未来手下是一群没有什么战斗力并且完全不听指挥的懒汉杂鱼,还是一群敢打敢拼听从指挥的敢战士,全靠他的个人本事。
现在若不招收几个患难与共的士卒当作核心班底,等回到大宋军中,他一个外来户估计讨不到什么便宜,轻易就被架空了权利,到时候又何谈阻止杜充呢?
眼前这十几个士卒就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先去弄些吃食,饭后再谈,走慢点,慢点,快疼死我了。”
这位指挥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招招手。
李长歌上前一步,试探着询问:“大人,不如继续归拢失散的弟兄们,然后向南前行,寻找大部队,返回大宋,中途若是遇到金兵阻拦,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听见这番话,有几个士兵双眼一亮,甚至还露出了激动的目光。
对于这些人,李长歌余光扫过,默默在心中记下来。
而中年男子反应很激烈,顾不得大腿上的伤势,双拳紧握怒吼道:“够了,你想送死吗?就我们这群人怎么可能突围金兵的封锁?恐怕刚一行动,就被金兵杀光了。”
李长歌语气漠然了三分:“不知大人的意思?”
“君子方知明哲保身,现在理应换上金人百姓的衣服,朝着北方前进,总而言之得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