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声声。林惊澜与洪七公沿河搜寻,却不见柳如絮与马真踪影。
分开找。洪七公道,你往东,我往西,一个时辰后在此会合。
林惊澜点头,正要行动,忽见河对岸一条小舟悄然离岸,船头立着个魁梧身影,依稀便是马真!他不及呼唤洪七公,身形一展,踏着河面浮灯飞掠而过,惊得两岸游人纷纷惊呼。
马真察觉有人追来,冷笑一声,从舱中拖出个麻袋,作势欲掷入河中:再上前一步,我就把这丫头喂鱼!
林惊澜硬生生止住身形,落在岸边:马真!你身为武当弟子,为何勾结幽冥教?
马真狞笑:武当弟子?哈哈哈...老子是幽冥教黑煞掌马天雄!潜伏武当十年,就为今日!他一脚踢开麻袋口,露出柳如絮苍白的面容,想要这丫头活命,就拿《两仪参同契》来换!
林惊澜心头一震。他与柳如絮身负《两仪参同契》之事极为隐秘,幽冥教如何得知?
柳如絮虽被点穴,口不能言,但眼中满是焦急,似在警告林惊澜不要上当。
马天雄见林惊澜迟疑,厉声道:明日午时,独自带着秘籍到雨花台交换!若敢耍花样...他手掌按在柳如絮天灵盖上,阴森森地道,就等着收尸吧!说罢,驾舟疾驰而去。
林惊澜正要追赶,忽听身后破空声响起,急忙侧身避让。一枚钢镖擦肩而过,钉在树上,镖上缠着张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潦草写着:欲救佳人,先解俞青舟之毒。子时三刻,乌衣巷口见。——知情人
林惊澜又惊又疑。俞青舟明明只是受伤,何来中毒之说?这知情人又是何方神圣?
正思索间,洪七公赶到:追丢了?
林惊澜将纸条递给他:前辈请看。
洪七公看罢,眉头紧锁:怪事。老叫花子刚才给俞小子把脉,并未发现中毒迹象。
或许毒性隐蔽,寻常诊查难以发现。林惊澜沉吟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回去看看俞青舟。
回到茶楼,俞青舟仍在昏迷。洪七公这次仔细诊查,果然在他后颈发现一个极细的针孔,周围皮肤已呈淡青色。
好歹毒的手段!洪七公倒吸一口凉气,青蚨子母针,针入体内即化,毒性潜伏,十二个时辰后发作,无药可解!
林惊澜骇然:马天雄竟下此毒手!
未必是他。洪七公摇头,此毒配制极难,非幽冥教高层不能为。看来那知情人所言非虚。
子时将至,林惊澜独自来到乌衣巷口。夜雨淅沥,青石板路上泛着冷光。忽然,一阵幽香飘来,巷子深处转出个撑伞的窈窕身影。
白公子果然守信。声音柔媚入骨,却带着几分冷意。
林惊澜定睛一看,伞下是张陌生的俏脸,杏眼桃腮,眉间一点朱砂痣,分外妖娆。但他一眼认出那双眼睛——正是曾在君山岛交过手的幽冥教赤练仙子莫愁!
是你!林惊澜暗自戒备,俞青舟所中之毒,你有解药?
莫愁轻笑:公子好眼力,竟认得出奴家。她玉手一翻,掌心多了个小瓷瓶,解药在此,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奴家要公子身上那半张羊皮图。莫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林惊澜心头剧震。羊皮图是他从父亲笔记残卷中找到的线索,一直贴身收藏,从未示人,这妖女如何得知?
什么羊皮图?在下不知。他故作茫然。
莫愁笑容转冷:公子何必装糊涂?林镇远临死前将秘密一分为二,一半在你身上,一半在柳天风手中。如今柳天风已落入我教之手,就差你这一半了。
林惊澜如坠冰窟。父亲果然留有秘密!而这秘密竟与柳伯父有关!他强压震惊,沉声道:你先给解药,我再考虑羊皮图之事。
公子当奴家是三岁孩童么?莫愁冷笑,不过...她突然将瓷瓶抛来,今日且结个善缘。
林惊澜接住瓷瓶,大感意外。莫愁撑伞转身,声音飘来:明日午时雨花台,公子若改变主意,随时可来找奴家。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雨幕中。
回到茶楼,洪七公验过解药,确认无误后给俞青舟服下。不多时,俞青舟悠悠醒转,得知柳如絮被掳,愧疚不已:都怪我引狼入室...
林惊澜安慰道:俞兄不必自责,幽冥教处心积虑,防不胜防。
洪七公沉吟道:那妖女突然示好,必有蹊跷。明日雨花台之约,恐怕是龙潭虎穴。
林惊澜目光坚定: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遭。
正说话间,窗外突然飞入一支袖箭,钉在柱上。林惊澜拔下箭上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柳天风囚于瞻园假山下。速救。
字迹娟秀,与先前锦衣卫所留血书如出一辙!
这...林惊澜与洪七公面面相觑。这神秘人屡次通风报信,是敌是友?
洪七公捻须道:老叫花子觉得,金陵城中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与幽冥教作对。
俞青舟虚弱地道:会不会是...建文旧部?他们虽与幽冥教合作,但各怀鬼胎...
林惊澜望向窗外渐密的雨幕,心潮起伏。一夜之间,柳如絮被掳,柳天风下落初现,神秘人屡送情报...这金陵城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前辈,我想兵分两路。他下定决心,您去瞻园救柳伯父,我去雨花台会会幽冥教!
洪七公摇头:太危险!不如先救柳天风,多个人多份力。
林惊澜沉声道:幽冥教意在《两仪参同契》,不会轻易伤害如絮。但柳伯父身陷险境,随时有性命之忧。
洪七公见他心意已决,叹道:也罢。老叫花子这就去瞻园。你千万小心,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夜色更深,雨越下越大。林惊澜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天幕,手中龙泉剑微微颤动。明日雨花台之会,必将是一场血战。而更让他忧心的是,父亲留下的秘密,似乎牵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