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了,今天必须说出来!”
谭保义的嗓音沙哑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我每天都在后悔!”
“当初要是战死了,该有多好!”
“我不想再当汉奸了……我受不了了!”
“马哥,你告诉我……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他始终没有回头,但那颤抖的声线,早已将内心的激荡与痛苦表露无遗。
马赫图凝视着谭保义紧绷的后背,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
谭保义与平福昌,都是久经训练的特工,头脑清楚,思维敏捷,对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断。
马赫图要想用他们,就不可能完全瞒过他们的眼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回避这个尖锐的问题,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马赫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拍了拍谭保义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保义,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很难回头。”
“但有些事,只要心没有变,热血未冷,魂魄犹在,就永远有回头的那一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座椅,直视谭保义的内心:
“我们…… 当然有回头的可能!”
“而且我们,自始至终,都从没有停止过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每一步,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归途。”
“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挺直了腰杆,洗净污名。”
“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
“我们…… 不是叛徒…… 更不是汉奸!”
这番话,字字千钧,敲打在谭保义的心上。
他浑身猛地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哪个热血男儿甘愿背负叛国的骂名,在唾弃与鄙夷中苟活?
在黑暗中挣扎了这么久,忍受着良心的拷问与身份的煎熬。
此刻终于从马赫图口中听到了确切的回答,看到了那一线希望的微光。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刹在路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转过身,紧紧握住马赫图的手。
那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滚烫地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明白了,马哥……这条路,我跟你走到底!”
他的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马赫图用力回握着他的手,眼中闪动着复杂而欣慰的光芒。
他完全理解这份心情,甚至感同身受。
当初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在绝望与迷茫的绝境中,被指引着重获新生?
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绝不再走错路,
甚至时刻备着致命毒药,随时准备杀身成仁,以保全气节。
“保义,” 马赫图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加凝重,“我现在郑重的介绍一下。”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在孤军作战。”
“一直以来,我都在接受着军统局的领导,并隶属于军统局沪市特别站!”
“什么!沪市特别站?”谭保义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愕与疑惑。
因为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