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风暴”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首都。
我并没有真的去查那些陈年烂账,那会动摇整个国家的统治根基,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净化”,而是“震慑”。
我让伊莎贝尔和她的团队,效仿华夏的“巡视组”模式,高调进驻了几个最关键的部门——财政部、海关总署,以及……国防部的后勤司。
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每天坐在那里,沉默地翻阅着账本。
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力量。
一时间,首都的所有实权人物,都成了惊弓之鸟。过去那些被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灰色收入”,如今都变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数人彻夜难眠,惶惶不可终日。
在这场无声的“金融绞杀”中,最痛苦的,无疑是奥马尔。
后勤司,是他军队的钱袋子,也是他维系手下将领忠诚的命脉所在。我派人进驻那里,等于是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没有再来找我,也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表达他的不满。
他像一头受伤的狮子,退回了自己的巢穴——城郊的国防部大营,沉默地舔舐着伤口,同时,也在积蓄着最致命的……反击力量。
我知道,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这是一场零和博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老板,”皮埃尔的加密电话,在我预料的时间,准时响起,“鱼,开始动了。”
我站在总督府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这座正在我手中,一点点被重塑的城市。
“说。”
“奥马尔正在秘密召回他的嫡系部队。他以‘换防’和‘整训’的名义,将驻扎在东部矿区的两个主力团,悄悄调往了首都外围的‘红蝎谷’。那里,是他部落的传统势力范围,易守难攻。”
皮埃尔的声音,冷静而高效。他和他手下的那批退役“阿尔法”小队成员,组成了我的私人情报机构——“鹰眼”。在华夏提供的监听设备和卡亚部落遍布丛林的“眼睛”的配合下,奥马尔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沙盘”之上。
“同时,他开始在军中散布对你不利的言论。”皮埃尔继续汇报道,“说你是窃取国家权力的‘东方阴谋家’,是想把卡兰变成殖民地的‘新总督’。他正在进行战争动员,煽动那些头脑简单的士兵,为‘保卫卡兰’而战。”
我冷笑一声。
果然,还是这套最古老、也最有效的……民族主义叙事。
“兵力有多少?”
“集结在红蝎谷的,是他最精锐的‘沙漠之矛’旅,大约三千人。装备精良,而且,绝对忠于他个人。另外,他在城内国防部大营里,还驻有一个亲卫营,八百人。随时可以里应外合。”
“近四千人的兵力……”我喃喃自语。
这几乎是奥马尔能够调动的,全部家底了。
看来,他准备……赌上一切了。
“他想干什么?”我问道,虽然,我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军事政变。”皮埃尔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们的情报显示,他准备在三天后动手。届时,他会以‘清君侧’的名义,率领‘沙漠之矛’旅,突袭首都,目标只有一个——你的总督府。”
“他认为,只要控制或者杀掉你,他就能重新拿回一切。”
“很好。”我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
皮埃尔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不解:“老板,我们为什么不先发制人?‘资源卫队’虽然只有五百人,但凭借装备和训练优势,足以在他们集结完成前,发动一次斩首突袭。”
“不,皮埃尔。”我转过身,看着墙上那副巨大的卡兰军事地图,眼神冰冷。
“那样,只是杀了一个奥马尔。但他的部下,他的影响,依然会像病毒一样,潜伏在这支军队的每一个角落。我要的,不是一次斩首,而是一次……彻底的‘清盘’。”
“我要利用这次政变,将所有心怀异志的‘坏账’,一次性……清算出局。”
“更重要的是……”我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上,“我要借他的手,为我的‘资源卫队’,举行一场……最盛大的‘亮剑’仪式。”
我的手指,点在了城西三十公里外的那座,为整个首都提供电力的……水电站上。
三天后。
我高调宣布,将亲自前往城西水电站,视察由华夏工程队负责的二期扩建工程。
这个消息,通过官方渠道,迅速传遍了全国。
随行的,除了伊莎贝尔和几名华夏工程师外,安保力量,只有区区一百名“资源卫队”的士兵。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一个极其愚蠢的、甚至是……自杀式的决定。
在这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敏感时刻,我这个所有矛盾的焦点,居然只带着如此薄弱的护卫,离开了层层设防的总督府,前往一个孤立无援的城外目标。
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脖子,主动伸到了敌人的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