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十?!”
我的话音刚落,奥马尔那粗犷的嗓门,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炸了。
“林!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出人,出枪,出地盘,你动动嘴皮子,就要拿走三成?!”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铜铃般的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相比于奥马尔的暴怒,优素福则显得更为阴冷。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在我脸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
我没有反抗,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任由奥马尔那粗壮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攥着我的衣领,只是平静地,迎着他那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奥马尔将军,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是,我向你保证,没有我,你们守着的那堆矿石,永远都只是一堆……烂石头。你们,也永远都只是这片丛林里,为了几块地盘,互相撕咬的……鬣狗。”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他所有愤怒的、冰冷的穿透力。
“放开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伊莎贝尔,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坚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她缓缓地走到我们面前,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属于顶级精英的强大气场。
“奥马尔将军,优素福上校。”她环视着两人,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们可能,还没有完全理解,林先生刚才所说的‘Ipo’,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们以为,我们是要把你们的地盘和矿产,卖给别人吗?错了。”
“我们,是要把‘卡兰地区未来’这个‘概念’,卖给全世界!”
“而这个‘概念’的价值,不在于你们有多少矿,有多少兵。而在于,我们,能给全世界的投资者,讲一个多么动听的故事。这个故事里,需要稳定的政治环境,需要可持续的开采计划,需要符合国际标准的财务模型,更需要……一个能将这一切,都变成现实的、值得信赖的……操盘手。”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林先生,他,就是这个故事里,唯一的,也是最核心的……主角。”
“你们的矿产和军队,是这个故事的‘资产’。而林先生的大脑,和我们这些专业人士的技术,则是赋予这些‘资产’……升值潜力的‘魔法’。”
“所以,你们觉得,这个‘魔法’,值不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伊莎贝尔的这番话,如同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瞬间,就剖开了问题的核心。
她用一种,他们虽然不完全懂,但却能感受到其“高级感”的语言,将我这个“动嘴皮子的人”,从一个企图分赃的投机者,提升到了一个……无可替代的、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士”的高度。
奥马尔攥着我衣领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他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混杂着贪婪和忌惮的思索。
优素福脸上的冷笑,也收敛了起来。他看着我和伊莎贝尔,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他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所掌握的“武器”,是他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而这种未知的力量,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好……好……”
最终,是优素-福,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缓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掌声,在寂静的、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他看着我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先生,杜波依斯小姐,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负责画一张大饼。一个,负责把这张饼,说成是上帝的恩赐。”
“百分之三十……呵呵,可以。”
他出人意料地,同意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毒蛇般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我们,也有条件。”
“你说。”我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淡淡地说道。
“第一,公司的‘武装力量’,必须由我和奥马尔将军,共同掌管。你和你的团队,不能插手一兵一卒!”
“第二,所有通过Ipo募集到的资金,必须存入一个,由我们三方共同监管的,瑞士银行的联名账户。任何一笔超过十万美金的支出,都必须得到我们三个人的,同时签字授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Ipo,必须在半年之内,完成!如果半年之后,我们没有看到钱,那么……林先生,你和你团队的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要用你们的……命,来偿还!”
这三个条件,狠辣,而又精准。
他牢牢地,将枪杆子和钱袋子,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并且,给我,上了一道,足以致命的……紧箍咒。
“我同意。”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这三个条件,看似苛刻,却正中我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