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是将脏水泼到对方身上的无赖流氓手段。
奥马尔的独眼猛地睁大了。他先是震惊,随即,一种近乎狂热的、棋逢对手的兴奋,从他的眼底爆发出来。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
在这种混乱的、没有规则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的声音响,谁就能定义什么是“真理”。我们不仅要从肉体上打击敌人,更要从道义上,彻底污名化他们!
“我们要求他!”我继续用冰冷的声音下达指令,“立刻交出杀害卡隆的凶手!并赔偿我们的所有损失!否则,我们将视作最严重的战争挑衅。我们将发动全面战争,不死不休!”
“好!”奥马尔猛地一拍大腿,他眼中的战意被彻底重新点燃。这个流氓战术显然正对他这种枭雄的胃口。“我这就去办!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戴维背信弃义,屠杀使者!”
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中充满了新的杀气。
处理完这一切,营地里的气氛已经彻底改变。悲伤被愤怒所取代,迷茫被一个清晰的目标所覆盖——复仇。
我独自回到了我的帐篷。
那股由负罪感引发的生理不适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冷静。我打开了那台坚固的卫星电脑,连接上那脆弱但宝贵的网络,调出了钻石期货的实时行情图。
K线图的右侧,一根巨大的、几乎捅破屏幕的红色阳线,正像一座纪念碑般屹立在那里。
它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拔地而起,下方是平日里数十倍的、密密麻麻的成交量。这根线的背后,是无数空头账户在瞬间爆仓的哀嚎,是我们账户里利润疯狂滚动的狂欢。
我点开了我们的账户总值。
那个数字,已经突破了一千二百万美元。
我盯着那个数字,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液晶屏幕。我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数据,看到卡隆那张年轻的脸,和他大腿上那个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我没有平仓。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市场的恐慌情绪才刚刚开始发酵。一个核心工厂被彻底摧毁的消息,其连锁反应远未结束。价格还会继续疯狂上涨。
我要把这根带血的阳线,吃到最后一滴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