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雁看着爷爷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再看看一旁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在看一场闹剧的林业,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今天会变得如此陌生。
不仅不帮自己,反而还打自己,质问自己。
“混账东西!”
独孤博见她还不说话,心中愈发焦急,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推独孤雁的后背。
“还愣着干什么!”
“过去,给冕下道歉!”
“什么?!”
独孤雁尖叫起来。
“让我给他道歉?凭什么!明明是他欺负我!”
“闭嘴!”
独孤博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让你去,你就去!你想我们爷孙俩今天都死在这里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独孤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爷爷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惊恐和凝重,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再蠢,也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连自己封号斗罗爷爷都完全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委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独孤博强硬地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了林业面前,然后重重地按着她的肩膀,逼着她低下头。
独孤雁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浑身都在抗拒。
那身勾勒出火爆曲线的紫色劲装,此刻却像是囚服一般束缚着她。
那双往日里充满骄傲与诱惑力的修长美腿,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在独孤博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声音轻若蚊蚋。
“对……不……起。”
独孤雁那三个字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却又重重地砸在爷孙二人的心头。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独孤博僵硬地松开按着孙女的手,转过身,朝着林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冕下,您看……”
他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老脸上满是谄媚与惶恐。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冲撞了您,产生一些小摩擦。”
“都是我这个做爷爷的没管教好,您要罚,就罚我这把老骨头。”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往心里去了吧?”
独孤博小心翼翼地措辞,将林业对独孤雁的“教训”,轻描淡写地说成了“小摩擦”。
他这是在给林业台阶下,也是在给自己孙女留最后一点颜面。
林业的目光从独孤雁那张写满了屈辱和不甘的俏脸上移开,淡淡地瞥了独孤博一眼。
“我没当回事。”
他确实没当回事。
对他而言,教训独孤雁,不过是随手拍死一只嗡嗡叫的蚊子,拍完也就忘了。
若不是她自己撞上来,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听到这话,独孤博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一半。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