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匹上的青衣中年男子居高临下,淡漠的盯着陈舟,那眼神是发自内心的蔑视,好像在审视着一只随时可以拿捏的蝼蚁一样。
从他后方的十一名按照军营配置的青壮部曲就可知一二。
这种方阵,完全是按照唐府兵配置的,他们的武器和军营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没有甲胄之外。
在唐初,不管你家族底蕴多么深厚,但有一点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碰到就要死,也是李二陛下决不允许的事。
私藏甲胄!
青衣男子打量了陈舟片刻,面无表情的开口道:“陈舟,万年人,家中排行老大。以军功升云骑尉,举家从村落迁到万年县,居在万年县令和县尉府邸附近。”
“高堂两人,祖上两人,堂亲三人。”
“家中有婢十五人,昆仑奴五人,部曲护院十人,门面一处。”
陈舟眯着眼,眼中杀机一闪即逝,他拱手道:“敢问阁下?”
青衣男子道:“本姓朱,承蒙家主抬爱,赐姓崔,家中排行第九,你可以叫我崔九郎。”
陈舟从索守武口中了解过七宗五姓,问道:“博陵?清河?”
“家主清河崔氏。”
陈舟微微颔首,又道:“我与阁下家族素无纠葛,不知阁下这是?”
崔九郎淡淡的道:“足下好像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可否归还?”
陈舟装糊涂道:“我不知阁下什么意思,可否点明?”
崔九郎眉宇微蹙,嗤笑道:“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的耐心有限。”
陈舟道:“我真不知阁下什么意思。”
崔九郎冷蔑的道:“你本是万年不良人,武技微弱,入泾州折冲府不到一年,战场连斩八十八敌!”
“不到一年,一名新卒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武技,军营训练不出来。”
“我与你说了这么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陈舟震惊于对方的强大势力,几乎将他所有的事全部查的一干二净,清河崔氏的家族能量当真庞大到恐怖的地步,难怪能养出这群军队规模的青壮部曲。
陈舟思忖片刻,问道:“在下上次回万年,于万年官道被弯刀六郎劫杀,也是你们所为?”
崔九郎道:“家主为了试一试你的武技罢了。弯刀六郎死得值,最起码让家主确定东西就在你手中。”
“你还有选择,主动将东西交出来,你自杀。家主会饶了你的家族。”
陈舟淡漠的道:“我若不答应呢?”
崔九郎微笑道:“华州那一家人你和他们关系不错?刚出生的婴儿,丰腴的妇人……还有那名老卒?”
“还有你万年县的家眷?以为在县令和县尉府附近就安然无事?”
陈舟脸色渐渐阴郁起来:“军方的人都敢动?真不怕朝廷扬了你清河崔氏?”
崔九郎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他对陈舟道:“你真当李二郎敢动清河崔氏吗?”
“你知道朝廷多少权贵高官,一掷千金祈求和五姓子联姻?你又可曾知道朝堂、军队有多少是五姓子的人?”
“你还年轻,你不懂你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庞然大物。我与你说这么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如果你足够聪明,将东西交出来,你当着我的面自杀,你若想死的痛快点,我赐你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