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除了部分物理干扰,星曦的情况暂时稳定,但记忆的恢复和精神创伤的疗愈非一日之功。她依旧对林晚星充满恐惧和排斥,只允许顾言深、顾母和特定的保姆靠近。林晚星只能远远地看着,心如刀割。
顾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林晚星的不满和怨气日益积累,认为她是这个家不得安宁的根源。而云舒,则恰到好处地扮演着“善解人意”的旁观者角色,时不时以探望顾母、关心星曦病情为名出入顾家,言语间透露出对顾言深的仰慕和对顾家现状的“担忧”。
这天下午,顾母以商量星曦后续治疗方案为由,将林晚星叫到了小客厅。林晚星心知不妙,但还是整理了一下情绪,走了进去。
客厅里,不止顾母在,云舒竟然也在,正优雅地端着茶杯,和顾母言笑晏晏。看到林晚星进来,云舒的笑容淡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怜悯。
“坐吧。”顾母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冷淡。
林晚星依言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努力保持镇定。
顾母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晚星依旧憔悴浮肿的脸,开门见山,语气刻薄得不留一丝情面:“林晚星,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自从你回来,这个家有一天安生过吗?星曦以前多活泼可爱的孩子,现在变成这样,整天哭闹,见你就怕!医生说她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这刺激是谁带来的?是你!”
林晚星脸色一白,手指猛地收紧,指甲陷进掌心。她想辩解,想说这一切都是苏晴雪的阴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铁证找到之前,在顾母眼里,她的辩解只会是推卸责任。
云舒适时地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地劝道:“顾阿姨,您别动气,顾太太她……也是身不由己。只是,孩子还小,心理健康最重要。继续这样下去,对星曦的成长恐怕……”她欲言又止,效果却比直接指责更恶毒。
顾母像是被点着了火,声音更加尖利:“云舒说得对!星曦是我们顾家的心头肉,不能就这么毁了!林晚星,我当初就不同意言深娶你!门不当户不对,能有什么好结果?要不是言深鬼迷心窍,非你不可,你以为你能进顾家的门?”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晚星,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现在倒好,你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回来,还带着一身晦气,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得你、怕你!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算我求你了,你行行好,放过言深,放过星曦,放过我们顾家吧!你要多少钱,开个价,我们顾家给得起!”
这番毫不留情的羞辱和驱赶,如同狂风暴雨,将林晚星最后一点尊严击得粉碎。她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到顾母那张不断开合的、充满厌恶的嘴,和云舒那看似同情实则快意的眼神。
巨大的屈辱和悲伤让她浑身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
顾言深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将室内的空气都冻结了!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那番话,而且是一字不落!
“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怖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母被儿子从未有过的可怕眼神吓了一跳,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但还是强撑着说:“言深!你来得正好!你看看她!这个家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我这是为这个家好!为星曦好!”
“为我好?为星曦好?”顾言深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他目光如刀,先扫过脸色发白的云舒,“云小姐,我顾家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请你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