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书的行动效率很高。他没有直接去找顾言深对峙,那只会激化矛盾。他选择了一条更迂回,也更具说服力的路径。
几天后,一份匿名的加密邮件发送到了顾言深的私人邮箱,发件人地址经过层层伪装。邮件附件里,是几份来自不同国际顶尖实验室的检测报告副本,全部指向同一种极其罕见、被多个国家列为管控物质的合成激素成分。报告指出,长期、低剂量摄入这种物质,会导致代谢系统崩溃、内分泌严重紊乱,出现不可逆的向心性肥胖、面容浮肿等一系列症状。
邮件的正文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此种物质,代号‘潘多拉’,黑市有流通,价高者得。近期使用记录,与楚氏海外账户异常资金流动有时间重合。仅供参考。」
没有提及林晚星的名字,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顾言深的心上。
楚氏!楚薇薇!
顾言深盯着屏幕,瞳孔剧烈收缩,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他不是没怀疑过楚家,但一直苦无实证。这份匿名邮件提供的线索,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积压的所有疑团!
林晚星诡异的肥胖、她含糊其辞的囚禁经历、楚薇薇的突然消失又暗中活动……一切似乎都串联了起来。如果这一切真是楚薇薇做的……那林晚星这三年所受的苦,远超他的想象!而他,在她历尽艰辛逃回来后,竟然因为她的容貌巨变而怀疑她、冷落她!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愤怒、愧疚和心疼的情绪,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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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林晚星正对着窗外发呆。几天过去,沈墨书那边没有再传来消息,顾言深也依旧没有露面,希望像微弱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拼死逃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
林晚星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顾言深站在门口。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剧烈情绪,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疾跑。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着。林晚星从他眼中看到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她不敢确认的痛楚?
“你……”顾言深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一步步走近,目光像烙铁一样刻在她浮肿的脸上,“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紧。他……愿意听她说了?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哽咽着,将之前对沈墨书说过的经历,更加详细、更加破碎地重复了一遍:被绑架、被注射药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非人的折磨、以及最后侥幸找到机会逃脱……
她诉说着那些日夜不停的药物注射带来的痛苦,诉说着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变形的绝望,诉说着对家和女儿的刻骨思念……这些被她强行压抑的恐惧和委屈,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顾言深听着,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脸色越来越白。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她描述那些细节,所带来的冲击远胜于冰冷的文字报告。他仿佛能看到她在那不见天日的囚笼里,是如何挣扎,如何绝望地思念着他们父女……
当林晚星说到一次高烧濒死,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时,终于泣不成声。
顾言深再也无法克制,上前一步,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动作近乎粗暴,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