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特需病房的那一夜,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蓉城特定的圈层中悄然扩散。黎明将至,城市尚未完全苏醒,但某些层面的信息网络,已然因为“周先生”这个名字而变得活跃起来。
李老孙子的怪病被一位神秘“周先生”治愈的消息,首先在李家最核心的亲友圈及少数几位当晚在场的、口风极严的专家内部小范围传开。起初,听闻者大多将信将疑,尤其是听到“风水阴煞”、“符箓金针”这类词汇时,第一反应皆是荒谬。然而,当看到李家拿出的、前后判若两人的医院检测报告,以及李老那毫不掩饰的感激与敬重,甚至隐隐透出几分“能结交周先生乃李家之幸”的态度时,所有的怀疑都化为了震惊与好奇。
“查!立刻去查这位周先生的来历!记住,态度一定要恭敬,绝不可有丝毫冒犯!”类似的指令,在数个与李家关系密切、且家中或有难缠病患、或有心结交奇人异士的家族中悄然下达。
“连李老都如此推崇,看来绝非虚言。听说那位小神医林芷琪,对他更是言听计从,视若神明。”
“看来蓉城,是真的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
这些私下里的议论,如同暗流,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顶层圈子中涌动。“周先生”这三个字,开始与“神医”、“高人”、“不可得罪”等标签紧密联系在一起,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稀缺资源象征。他的医名,不再局限于医学界,而是直接触及了这座城市真正的权力与财富核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墨渊斋”雅致的雕花木窗,洒在满是书卷气的茶台上。墨老爷子刚泡好一壶蒙顶甘露,手边的保密电话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在京城的一位老友,着名的国学泰斗、文物鉴定大家,季怀远老先生。
“墨老弟,叨扰了。”季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老年人特有的沙哑,但更明显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期盼,“我收到消息,蓉城那边,出了一位奇人?姓周?医术通玄,连李老家的那个劫难都……”
墨老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轻轻吹了吹茶汤:“季兄消息倒是灵通。不错,确有此事。周先生,乃我忘年之交,学识渊博,尤精古物鉴赏,至于医术……亦是深不可测。”他言语间,对周辰的推崇毫不掩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季老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恳切传来:“墨老弟,不瞒你说,我这把老骨头,这些年被那‘头风’折磨得苦不堪言,访遍名医,皆是无功而返。近日发作尤甚,几乎难以握笔……不知,能否请墨老弟代为引荐,恳请周先生,施以援手?”季老一生清高,极少求人,此刻为了这缠身痼疾,也顾不得许多了。
墨老沉吟少许,他知道周辰不喜张扬,更不轻易应诊。但季怀远与他相交数十年,人品学识皆为他所敬重,且其在文化界的影响力巨大,若能治愈,对周辰拓展文化圈人脉亦有裨益。
“季兄言重了。周先生乃性情中人,我且代为询问,成与不成,还需看他意愿。”墨老没有大包大揽,语气谨慎。
“自然,自然!无论成否,老兄我都承你的情!”季老连忙道。
挂断电话,墨老斟酌片刻,亲自编写了一条措辞极为客气、说明缘由的短信,发给了周辰。他知道,对于周辰这类人,直接电话叨扰反而不美。
龙组总部,苏沐晴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关于昨夜事件的详细评估报告。报告不仅记录了周辰的诊断和治疗过程(通过特殊手段获取的有限信息),还分析了此事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