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唱歌鼓劲我们在行!算我们一个!道具乐器我们自己带!”
“可以!必须可以!现场可以捐款吗?”
“义演持续多久?不不不,方老板,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义演有半个月,我就跟公司请半个月假!”
“方老板!你心好,不瞒你说,我们铁路文工团已经去过一次了,现场看得我那个难受啊!没问题,我再去一次!”
偶尔有一两位歌手因为早已签了演出合同,暂时无法立刻确定,但是也给了积极的回复。
“方老板,真不巧,我下个月在西北演出,合同签了……唉!但我一定尽量协调,这样,你给我三天时间,我跟那边主办方说说,先演完义演,我再补给他们一场免费的。看看能不能请出一两天假!就算人过不去,捐款我一定到位!您这边有任何需要录像、录音声援的,随时找我!”
整个下午,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小洋楼的书房里,姚珮芳飞快地记录着一个个确定能参加的名单。
“几乎……全都答应了!”她抬起头,看着方远,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大家都想着出一份力!”
方远心中感慨万千。
但在大灾大难面前,那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朴素的集体主义和家国情怀,是我们中国人最可爱的地方之一。
整整三天,确定好名单以后,他再次拿起电话,这次,他直接设法联系了皖省和苏省抗洪救灾指挥部的宣传部门。
“您好,我们是上海星火文化。我们联合了文艺界一批同志,有杨玉莹、解晓东、毛宁、那英、屠洪刚等人,想到灾区一线去,到堤坝上、安置点里,为抢险的官兵和受灾的老乡们做几场小型义演,请问是否可以对接?我们需要办理哪些手续?”
电话那头显然愣住了,但是随即回复:“同志!欢迎!太欢迎你们了!我代表前线感谢你们!手续我们来协调,绝对一路绿灯!你们什么时候能来?到哪里?我们全力配合,保证大家的安全!”
“感谢同志!我们的人员和设备需要集结时间,计划四天后,一早出发。我们会自带干粮和基本物资,绝不给前线添麻烦!主要就是想深入到最一线的安置点和堤坝上,给大伙儿鼓鼓劲!”
“太好了!灾区那边正需要你们这样的精神支援!我马上通知指挥部!你们到了省界,会有专人接应,带你们去最需要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路上情况复杂,很多路段都被水淹了!”
“明白!我们会小心的。谢谢同志!前线再见!”
四天后清晨,天色未亮,雨势稍歇。
星火文化楼下,几辆面包车和一辆负责开路的吉普车已经准备就绪。方远亲自开着他那辆奔驰,姚珮芳坐在副驾,带着一个装满了紧急联络名单、简易药品和干粮的背包。
车队驶出上海,越往西走,景象越发触目惊心。高速公路多处封闭,只能绕行国道甚至省道。许多路段积水严重,车辆只能小心翼翼地涉水前行,浑浊的泥水几乎淹过半个车轮。路两旁,大片大片的农田浸泡在黄澄澄的水中,只能隐约看到庄稼的顶梢。一些地势较低的村庄,完全被洪水包围,宛如孤岛。
姚珮芳紧握着车门上的扶手,看着窗外的景象,脸色发白。电视里的画面变成亲眼所见的现实,冲击力远超想象。方远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不时通过对讲机提醒后面的车辆注意路况。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颠簸跋涉,直到下午,车队才终于抵达皖省境内。在约定的路口,果然看到一辆挂着防汛指挥部牌子的吉普车在等候。一位中年干部迎了上来,用力握住方远的手:
“是星火文化的方远同志吧?我是省指宣传处的老李!一路辛苦了!欢迎你们!三河镇那边情况紧急,我们直接过去?”
方远点头:“李同志辛苦!直接去最需要的地方!”
在老李的引导下,车队继续向重灾区挺进。越靠近三河镇,沿途看到的救灾车辆和解放军队伍也越多。
当车队最终停在一个位于相对高地的、由学校操场改建的巨大临时安置点外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初来者都震撼得说不出话。
密密麻麻的帐篷一眼望不到头,浑身湿透、面带愁容的灾民们或坐或站,孩子们在泥水里奔跑哭闹。
远处,是一片浑黄的汪洋,那里曾经是他们的家园。
方远和姚珮芳下车,脚踩在泥泞的地面上。他与姚珮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以及更坚定的决心。
方远对老李,也是对身后的团队成员们沉声说道:“李同志,麻烦安排一下。我们的人,立刻准备,就在这安置点,堤坝上,我们先期只来了三个演员,但是没关系,今晚就开始演!不需要舞台,有块空地就行!”
“方老板,什么三个艺人?”迟智强凑过来问道。
“啊,皖省是解晓东的家乡,他最积极,还有高枫也跟来了,还有一个刚巧在上海的杭天奇,总共三个。”
“还有我啊!”老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有代表作的好不好?我也要给灾区出分力!”
额,确实是把老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