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气氛有些微妙。申虚子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尤其是方远那看似平静却洞察一切的眼神,原本准备好的“摸骨探运”之类的亲密接触手段是彻底没法施展了。
他端详了姚珮芳片刻,手指掐算,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无比,长长叹息一声:“唉!这位女士,你根基灵秀,本是福缘深厚之相,奈何……奈何近期煞星冲犯,恐有血光之灾啊!”
姚珮芳闻言,脸色瞬间煞白:“血……血光之灾?”
“正是!”申虚子语气沉痛,“此劫非同小可,轻则破财伤身,重则……唉!若非贫道修行一甲子,功力深厚,寻常人根本看不破此等凶兆!若要化解,需以特殊法器布阵,借助贫道毕生功力,为你祈福禳灾,但这……极其损耗元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方远忽然轻轻鼓了几下掌。
“精彩!真是精彩!”方远看着申虚子,语气诚恳“道长,说真的,您这整套流程,从理论包装、现场互动、心理把控,到最后的临门一脚……环环相扣,层层递进,尤其是最后这‘血光之灾’的切入点,稳、准、狠!”
申虚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弄得一愣:“这位先生,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关乎这位女士的安危,岂可儿戏?”
“儿戏?不不不,我绝对没有儿戏的意思。”方远摆摆手,“我是真心觉得您屈才了。您刚才那手‘空盆取蛇’,尤其是脱了衣服再演一遍那招,心理暗示玩得登峰造极。不就是利用了视觉盲区和注意力转移吗?那蛇,压根就不是从盆里‘变’出来的,是您从裤腰带或者那条特制大裤衩的暗袋里,趁倒扣盆子的瞬间抖搂出来的吧?那盆,怕也是个有夹层的道具盆?”
姚珮芳睁大了眼睛,看着方远条理清晰的说破,再看向申虚子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之前被恐惧笼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噌”地冒了上来。
“你……你血口喷人!亵渎神明!”申虚子色厉内荏地喝道,企图用气势压人。
方远却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亵渎神明?肾虚道长,咱就别扯这些虚的了。你利用人们寻求心理慰藉的弱点,故弄玄虚,诈取钱财,这行径,跟神明可沾不上边儿。”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星火文化的人,不是你能忽悠的。你现在收起这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在这一带打着什么‘能量’、‘运势’的旗号招摇撞骗,特别是还敢打我们公司的主意……”
“珮芳,我们走。”方远揽住还在气愤中的姚珮芳,转身就往外走,懒得再看那骗子一眼。
直到走出饭店,姚珮芳才彻底回过神来,又是后怕又是羞愧:“我……我怎么就差点信了这种鬼话……”
“不怪你,他们的套路就是针对人性的弱点设计的。记住这次教训就好。”
姚珮芳有点垂头丧气,方远那么忙,都因为自己笨,还让他亲自过来一趟打假,耽误时间。
“怎么啦?”
“没什么。”姚珮芳闷闷说道。
“姑娘,你好像后天才有血光之灾吧?”方远突然问道。
“啊?”姚珮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摸骨的手艺,我也擅长一点,去我办公室做做?”方远嬉皮笑脸说道。
姚珮芳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脸一红,还是跨坐上了他的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