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板一直都挺和气的,这......
杨玉莹的眼圈微微发红。她没想到一次小小的情绪低落,会被方远上升到这么严重的高度。
我...我身体不方便,都不行吗?能坚持唱下来就不容易了。
方远看着她委屈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
这?
这叫我怎么继续说她?
不行,不能吃这套,这是我的摇钱树!
方远硬着头皮继续说:“干我们这一行,站在台上,就没有‘累’这个字。只要面对观众,你就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任何时候,都要笑着对观众。”
他想了想,给了杨玉莹一个新任务:“从明天开始,你除了练声,再加一项任务。回去对着镜子,练习笑。找出你笑出来最好看的角度、最自然的眼神,把这个表情固定住。
以后只要面对大众,无论是上台、谢幕,甚至是偶尔被认出来,永远都要是这幅表情。明白吗?”
杨玉莹抬起泪盈盈的眼睛,看着方远,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她突然隐约感觉到,老板可能不止在训她,这好像是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和众星捧月的杨玉莹不同,星火文化新招来的另一位新人李春波的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他此时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之中。
老孔按照方远的吩咐,把李春波从火车站接来,安顿在公司附近一间简陋的招待所里。
小伙子人很朴实,话不多,方远抽空见了他一面,简单聊了聊,鼓励他先安心住下,熟悉环境,多听多看,找找创作灵感。
方远心里盘算的是《小芳》和《一封家书》那种接地气、带点叙事和人文关怀的路线,觉得李春波是块可造之材。然而,几天后,当李春波拿着自己新写的几首歌曲小样,来到公司请毕小世和陈晓奇指教时,情况却有些尴尬。
录音机里放出的旋律,和方远记忆中的风格相去甚远。
李春波似乎急于证明自己,尝试了各种风格:有模仿当下流行的西北风,吼得声嘶力竭却不得要领;有学习港台的情歌,缠缠绵绵却显得不伦不类……
毕小世和陈晓奇听完,面面相觑。两位老师修养很好,没有直接批评,只是委婉地指出:“春波啊,你的乐感和歌词基础不错,但风格……还需要再凝练一下,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声音。”
“是不是……上海的环境还不适应?创作不能急,要慢慢来。”陈晓奇补充道。
李春波听着这些含蓄的点评,脸涨得通红,讷讷地点头,拿着磁带,从公司落荒而逃。
方远后来听了小样,心里也难免有些失望。这和他期待的差距太大了,倒也不是不能把《小芳》直接抄给他......
问题是,当着本主面前提前抄歌、当面NTR就算了。问题是,这歌就一口水歌,方远自己还看不上呢。
接下来的日子,李春波更加急躁。他把自己关在招待所那间小小的房间里,试图写出满意的歌出来。
这天晚上,他又一次烦躁地丢下笔。房间狭小闷热,窗外的霓虹灯闪烁,让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家了,想远在北方的父母。
他叹口气,又找到一张信纸,写下最寻常的开头: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