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昭在地下静室为陈朵进行第一次治疗时,别墅一楼的临时会议室里,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徐四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没点燃的烟(在陈昭地盘他不敢太放肆),手里拿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A4纸,上面罗列着燕山派(主要是他代为提出)的“诚意”清单。任菲坐在他对面,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徐!四!”任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张清单,“你还要不要脸?!啊?!‘人员接管费’五个亿?!‘高级危险品保管费’按天算,一天一百万?!‘精神损失费’?陈昭先生有什么精神损失?!还有这个!‘后续科研咨询预付款’十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徐四掏了掏耳朵,一脸“你大惊小怪”的表情:“任姐,瞧你这话说的,多伤感情。咱们这是在谈判,讨价还价很正常嘛。你看啊,陈朵是什么人?蛊身圣童!行走的生化武器!我们燕山派接手这么个大麻烦,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和社会责任?五个亿多吗?一点都不多!这保管费,我们得提供最高规格的隔离、监控、还有日常维护(指治疗),一天一百万,那是成本价!精神损失费……怎么就没有了?我们掌门看到陈朵小姑娘那么可怜,心里得多难受?这心灵创伤,十个亿都弥补不了!”
他顿了顿,指着最后一项,理直气壮地说:“至于科研咨询预付款,那就更合理了!我们掌门准备深入研究陈朵的情况,这可是造福异人界、甚至全人类的大项目!万一研究出点啥,能解决类似蛊毒问题,或者开发出新型疗法,这价值是区区十个亿能衡量的?我们这叫战略性投资!”
“我投你个头!”任菲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徐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这根本就是假公济私,变着法儿地给燕山派捞好处!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公司的人?!”
徐四也把腿放了下来,把纸往桌上一拍,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任菲!你少给我扣帽子!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长远利益考虑!跟燕山派搞好关系,花点钱怎么了?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守财奴!铁公鸡!一毛不拔!公司库房里的钱是能下崽还是怎么着?”
“你说谁是守财奴?!”任菲周身寒气四溢,会议桌上的水杯都结了一层薄霜。
“就说你!怎么着?!”徐四周身也隐隐有炁息流转,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
眼看两位大区负责人就要在燕山派的地盘上上演全武行,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徐三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无波:“喝茶。降火。”
他将两杯茶分别放在徐四和任菲面前,然后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出随身终端开始处理文件,仿佛眼前这快要打起来的场面只是背景板。
徐四和任菲被徐三这突如其来的“送茶”打断,积蓄的气势不由得一滞。
徐四眼珠一转,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对徐三诉苦:“三儿!你评评理!我辛辛苦苦为公司争取利益,任姐她不但不理解,还骂我!还要打我!”
任菲气得差点把茶杯捏碎:“徐三!你看看你弟弟!他这提的都是什么混账条件?!这哪里是谈判,这是明抢!”
徐三头也没抬,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操作,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公司的底线,是尽可能减少损失,维持与燕山派的合作关系。四儿的要求,可以作为初始报价。任菲的反对,符合财务审核原则。你们可以继续谈,找到平衡点。”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那股子“公事公办”、“你们吵你们的,我忙我的”的淡定气场,却莫名让火药味消散了不少。
徐四撇撇嘴,重新拿起那张清单,嘟囔道:“那就……稍微降点?‘人员接管费’四个亿?保管费一天八十万?精神损失费……八个亿?科研预付款八个亿?”
任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有徐四这个“内鬼”在,想压到正常价位是不可能的了。她冷着脸开始逐条反驳,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