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点头。“可以。你写,我来收。”
男人哆嗦着手,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开始写。
诗画站在旁边看着。
半个时辰后,他交出一张纸。
诗画扫了一眼,收进怀里。
“从现在起,你不准出门。账房这边我会派人守着。你要是敢通风报信——”她顿了顿,“你知道后果。”
男人点头如捣蒜。
诗画转身离开。
回到正院,她找到书诗。
“查到了。”
书诗正在教新丫鬟叠衣裳,听见声音抬头。
“怎么说?”
诗画把纸递过去。“粮房管事指使账房做假账,三年里虚报采买十二次,光这一项就贪了三千多两。这次三笔共九百两,已经转到他表弟的米行。”
书诗看完,脸色沉了。
“好一个‘惯例’。”
“账房写了口供,也交代了转账路径。”诗画说,“我还让他列了往年所有假账的时间和金额。”
书诗把纸折好,放进袖子。
“这事不能只清人。”
“我也这么想。”诗画说,“得改规矩。不然换个管事,照样贪。”
书诗点头。“我来拟新规。采买必须三家比价,入库要双人签字,每月由主院派员抽查库存。”
“还得换人。”诗画说,“粮房现在这批,有几个是管事的亲信,迟早坏事。”
“我已经安排了。”书诗说,“厨房那边刚清过一批,正好调两个老实的过去顶岗。”
诗画松了口气。“那证据呢?”
“先留着。”书诗压低声音,“等再抓一次现行,就一起报给王爷。”
诗画明白她的意思。“一锅端。”
书诗冷笑。“对。让他连辩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正说着,沈悦从屋里走出来。
“怎么样?”
诗画上前一步。“查清楚了。是粮房管事做的局,账房只是执行。口供、转账记录都在。”
沈悦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三千两?”
“还不算别的。”诗画说,“他还在布库、炭房搞过类似的,只是这次被我们撞上了。”
沈悦把纸还回去。“人呢?”
“账房在账房偏屋关着,没人见他。”诗画说,“管事还不知道事漏了。”
沈悦点点头。“别急着动。”
书诗说:“我们打算等他再动手一次,抓个正着。”
沈悦想了想。“行。不过下次他要是再往饭里动手脚——”她顿了顿,“别等了。”
诗画应道:“明白。只要涉及主子安全,立刻上报王爷。”
沈悦嗯了一声。“你们看着办。”
她转身要回屋。
走到门口又停下。
“诗画。”
“主子。”
“辛苦了。”
诗画笑了下。“应该的。”
沈悦进去后,书诗把证据重新整理了一遍。
她翻到一页,用朱笔圈出一个数字。
三百两。
沈悦眸光微沉,指尖在茶盏边缘划过。
诗画站在旁边,看着那串被红笔勾出来的数字。
“下一步怎么办?”
书诗没抬头。
“等他再送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