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脚步声远去。
她闭上眼。
没多久,知意回来了。
她没进屋,在门外小声跟书诗说话。
沈悦听不清,但能猜到是在汇报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诗画也来了。
“主子。”她在门口轻唤。
沈悦睁眼:“进来。”
诗画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我把苏家近三年的账目筛了一遍。有三间铺子转手太急,价钱也低,像是为了脱手。”
沈悦坐起来:“哪三间?”
“东市绸缎庄,北巷酒坊,还有南门那个旧货铺。”
“这三家,都查过接手的人吗?”
“查了。表面是陌生人,但我让人去问了街坊,有人说见过苏家管事进出。”
沈悦冷笑:“装模作样。”
诗画问:“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沈悦摇头:“不急。等她自己跳出来。”
诗画收起纸:“那我继续盯着。”
“去吧。”
诗画走后,沈悦躺下。
她没睡着,脑子里过着刚才的话。
苏婉柔被禁足,不代表她认输。
她还在动。
而且动得不小。
账册、名册、旧仆……这不是报复,是想翻身。
沈悦不怕她动。
就怕她不动。
不动才是最难抓的。
现在她动了,就有迹可循。
她闭上眼,心想:你尽管动。
动得越多,错得越快。
外面天色渐暗。
书诗进来点灯。
“主子饿不饿?绿豆汤快好了。”
沈悦说:“等会儿再喝。”
“好。”
书诗退出去。
沈悦翻了个身,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到那个小本子。
还是空白。
她没打开,又塞回去。
她知道,很快就会有字了。
她闭上眼,手指在被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似在倒数,又似在等戏开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外面有轻微响动。
是知意回来的声音。
她没睁眼。
但耳朵听着。
知意和书诗在门口说了几句,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是脚步声走远。
沈悦翻了个身,睁开眼。
窗外月光照进来一小片。
她没看。
只是伸手摸了摸床边的茶杯。
凉了。
她没叫人换。
就这么躺着。
直到书诗进来轻声说:“主子,汤好了,要现在喝吗?”
沈悦说:“放那儿吧。”
“是。”
书诗把碗放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沈悦没动。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
风刮了一下窗纸。
远处传来一声明瓦落地的声音。
她没理。
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书诗。”
书诗立刻进来:“主子?”
“明天早上,我想吃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