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急了:“可我钱都输了!”
沈悦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赢了还我,输了扣月钱’吗?”
诗画低头:“……我不该怀疑书诗。”
书诗哼一声:“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知意把骰子收进袖子:“我去查清楚是谁换的,回头再算。”
沈悦伸个懒腰:“行了,都散了吧。”
没人动。
诗画可怜巴巴看着她:“主子……真不让我翻本了?”
沈悦瞪眼:“你还想赌?”
诗画缩脖子:“就一把……小的。”
沈悦抄起果盘里的樱桃梗,往她脑门一弹。“啪”一声。“滚去算账!”她说,“再提赌字,扣半年月钱。”
诗画捂头:“哎哟!疼!”
知意笑出声。
书诗收起牌:“下次玩牌,我自带骰子。”
墨情站起身,茶喝完了。
她转身走了。
四个人慢慢往外走。
诗画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沈悦瞥她:“看什么看?”
诗画小声:“我在想……主子兜里还有没有银子……”
沈悦抄起瓜子壳就扔。
“出去!”
诗画笑着跑出门。
外头阳光正好。
走廊上传来笑声。
知意说:“诗画,你下次借钱记得写借条。”
诗画喊:“那你先把我上回的瓜子钱划了!”
书诗在后面追:“谁帮我作证?我可没换骰子!”
墨情走在最后,脚步很轻。
她回头看了一眼软榻上的沈悦。
她眯着眼,太阳暖融融晒着脚背。
沈悦把铜钱往空中一抛。
接住。
又抛。
她转身时铜钱从指缝滑落,在青砖地上滚出三圈。
窗外风吹进来,掀了掀帘子。
她没动。
铜钱落进手心。
“叮”一声。
她睁开眼,看向门口。
“谁?”
没人应。
她坐起来,趿鞋下地。
走到桌边,打开檀木匣。
毒胭脂还在。
她闻了闻。
没味。
合上。
咔哒。
她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封信。
撕了。
扔进篓子。
爬上床,钻被窝。
闭眼。
没一会儿,呼吸匀了。
外头,知意坐在廊下记账。
诗画在算账。
书诗在教新丫鬟端盘子。
墨情进了药房。
日头西斜,天空澄澈。
厨房送来晚膳。
书诗摆好碗筷,见她未醒便未催促。
日影西斜时,沈悦蹲在廊下看蚂蚁搬家,书诗举着酥酪过来:“主子,输钱的人请客。”
墨情过来量香炉灰烬,添了半勺安神粉。
知意抬头看天。
她低头继续写:
“今日无事。主子午睡两次,吃樱桃六颗,瓜子半碟,未发脾气。”
写完,合上本子。
风吹纸页。
她没管。
屋里,沈悦翻了个身。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床头小布袋。
抓了一把瓜子。
没睁眼,捏开一颗。
咔。
嚼两下。
咽了。
又睡死过去。
书诗走过来,轻声问:“还记吗?主子今天吃了几顿?”
知意抬头:“三顿。早饭莲子粥,午饭春卷萝卜,晚饭还没吃。”
书诗点头:“等她醒再热。”
知意问:“明天呢?”
书诗说:“蒸饺,配酱菜,主子说油炸的少吃。”
知意记下。
墨情从药房出来:“护心丸放桌上了。”
三人点头。
没人说话。
静了一会儿。
知意忽然笑出声。
书诗问:“笑啥?”
知意摇头:“想起诗画输钱那样子,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书诗也笑:“活该。谁让她借钱赌。”
墨情难得开口:“她明儿肯定又借。”
三人对视一眼。
齐声说:
“让她借!”
两日后知意回报:“骰子是被小满误收了油渍,倒未发现人为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