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接话:“我已经派人跟着。他身上就那十两银子,估计得住破庙。”
墨情说:“今天送来的豆腐有毒,换了供应商。我让人盯着厨房,今晚加派巡夜。”
诗画点头:“我也查了,最近没人用侯府名义走账。但他要是想借沈家旧名头借钱,得防着。”
书诗问:“要不要告诉主子?”
知意摇头:“她不想见这个人。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让她继续躺着吃点心。”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悦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拿着块新蒸的枣泥糕。
“你们在这开会呢?”
四个人马上站直。
“没事,主子,就是商量下明天的菜单。”
沈悦瞥她一眼:“你撒谎的时候总爱搓手指。”
书诗赶紧把手背过去。
沈悦咬了口糕:“顾言洲来过了吧?”
四个人都不说话。
“我知道。”沈悦说,“门口吵成那样,我耳朵又没聋。”
她慢悠悠嚼完嘴里的东西。
“他怎么样?”
知意小心答:“挺惨的。脸上有血,走路一瘸一拐。”
“活该。”沈悦说,“他害我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诗画忍不住问:“主子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沈悦看着她:“难过什么?难过他没钱花了?还是难过他睡不了床了?”
“毕竟……曾经是夫妻。”
“那也是他不要的。”沈悦站起来,“我早就不欠他什么了。他要跪,随他跪去。但别想踩着我翻身。”
她说完转身要走。
墨情追上一步:“主子,今晚的饭菜我都验过了,安全。”
沈悦摆摆手:“行。你们也别太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是。”
沈悦走出几步,又停下。
“对了,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藕,晚上多上一道。”
知意笑着应:“好嘞。”
沈悦走了。
四个丫鬟对视一眼。
知意低声说:“我刚收到消息,顾言洲进了城南观音庙,现在跟一群乞丐抢地铺。”
诗画冷笑:“十两银子够他撑几天?”
墨情皱眉:“我怕他狗急跳墙。”
书诗握紧拳头:“只要他敢动主子一根汗毛,我不让他活着出京城。”
夜里,沈悦躺在榻上啃核桃。
外头风有点大,吹得窗纸哗哗响。
知意进来,轻声说:“那人还在庙里。今晚上只吃了半块馊饼。”
沈悦嗯了声:“知道了。”
她砸开一颗核桃,挑出完整的仁放进嘴里。
“明天早上我想吃葱油饼。”
知意应道:“好,我让厨房早点准备。”
沈悦闭上眼:“你去睡吧。这儿不用守。”
知意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沈悦睁开眼,望着帐顶。
片刻后,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屋子。
沈悦刚坐起来,就听见外头有人说:
“主子,知意回来了。”
“说吧。”沈悦接过毛巾擦脸。
“顾言洲天没亮就出了庙。”知意走进来,“他去了城东驿站,打听去西北的车马。”
沈悦擦脸的手停了一下。
“他还想找靠山?”
“不止。”知意压低声音,“他问驿卒,最近有没有从京里往西北送密信的官差。”
沈悦冷笑:“想告发谁换功劳?”
“不清楚。但我让人跟着他了。”
沈悦点点头:“盯紧点。他要是敢写信提我的名字,直接烧了。”
“明白。”
沈悦拿起梳子慢慢梳头。
“他昨天吃了几顿饭?”
知意一愣:“就一顿。半块饼。”
沈悦哼了声:“饿不死就行。”
她梳完头,把梳子放下。
“今天吃什么?”
“葱油饼,配小米粥,还有您爱的糖藕。”
“行。”沈悦站起来,“让他再多饿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