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站在原地,也没动。
皇后看着她。“你可以回去了。”
“谢娘娘。”沈悦行了个礼,转身走回座位。
坐下前,她对诗画说:“待会儿散了,记得让厨房明天蒸大馅的。”
诗画应下。
席间歌舞升平,没人再提刚才的事。可所有人的视线,总会不自觉扫过南窗这个位置。
一位老夫人路过与沈悦打招呼,沈悦简单回应后老夫人离开。
知意低声说:“张夫人刚才想过来敬酒,走到一半又折回去了。”
“她怕什么?”沈悦问。
“怕您让她也禁足。”知意说。
沈悦笑了下,没说话。
墨情一直盯着门口方向。她手里那把团扇没放下。
“西角门那边有动静。”她突然说。
书诗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别去。”墨情拦住她,“不是冲咱们来的。是苏府的人,想画个像回去交差。”
“画什么?”诗画问。
“画主子的表情。”知意冷笑,“看看她有没有吓得吃不下饭。”
沈悦正剥一颗葡萄,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眼门外暗处。
“让他们画。”她说,“就说靖王妃今天胃口特别好,连吃了三个蟹黄包。”
诗画噗嗤笑出声。
墨情摇扇的手顿了顿,也笑了。
宫宴进行到尾声,乐声渐歇。皇后起身离席,众人相送。
沈悦慢吞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终于结束了。”她说。
书诗回来报信。“马车已经在侧门等着了。帘子换了新的,座椅也查过了,没问题。”
“秦淮走了吗?”沈悦问。
“还没。”书诗说,“他在主殿门口和户部尚书说话。”
“那就等一会儿。”沈悦说,“我不急。”
五个人就在偏廊等着。宫灯亮着,风吹得灯笼晃。
知意忽然说:“户部刚递了折子上去,查的是北郊田产虚报的事。”
“哪家?”沈悦问。
“苏家。”知意说,“三年少缴税银八千两。”
“还有呢?”沈悦又问。
“忠勇伯府。”知意说,“收的南洋纱是从咱们绸缎庄偷运出去的,账对上了。工部也报了,说青玉瓶是王府旧款,张嬷嬷私藏的那一对已经被充公。”
沈悦点点头。“挺好。”
她靠着柱子,打了个哈欠。
远处传来脚步声。秦淮走过来,黑袍垂地,面容沉静。
他看了一眼沈悦。“吃好了?”
“吃好了。”沈悦说,“御膳房今天发挥正常。”
秦淮嘴角微动。“那走吧。”
“你不忙了?”沈悦问。
“不忙了。”他说,“事情都交代下去了。”
一行人往侧门去。路上遇到几个官员,见了秦淮都低头避让。
到了马车旁,书诗先上去检查了一遍。
“可以了。”她说。
沈悦被扶着上车。她坐稳后,回头看了眼宫门。
灯火通明,鼓乐未歇。
她轻声说:“明年宫宴,还会有蟹黄包吧?”
四个人齐声答:“主子想吃,咱们自己做也比这儿的好。”